“好大口气。”秦听澜眄着她,冷哼了声,“你爹是哪位国公,私库这么富裕?”
沈惜愣了下,发现自己坑爹了。她绕开这个话题,“世子高抬贵手,我们也算结个善缘。”
看她小.嘴叭叭能说会道,秦听澜嘴角溢出一串低笑。
秦听澜正想说什么,长风欲言又止提醒他,“世子,她可是……”沈家小姐,说不定就是给你戴绿帽的未婚妻。
秦听澜默了几秒,“本世子要这个善缘何用?”
沈惜抛出重利,“九千两黄金,另外我欠你一个人情。”
晋亲王府泼天富贵,但晋王管不住秦听澜,只能在吃穿用度上限制他,据说他一个月的俸禄去一趟烟花楼都不够。
他的月俸和九千两黄金对比一下,九牛一毛都不如。
秦听澜指尖敲击着腰间那块玉佩,似在思索。
刺客看他们竟然聊起来了,晃了晃匕首示威,不耐烦说,“你想清楚,要和国公府结仇,还是要黄金万两,美人恩情。”
沈惜紧盯着秦听澜,她出条件很诱人,秦听澜不应该拒绝。
秦听澜也瞅着她那张精致鹅蛋脸,空中两道目光撞在一起,一触即分。
对视的刹那,秦听澜有了结论,沈惜在躲他,她怕他!
他吩咐,“都放下兵器,放行。”
长风还要再劝,士兵已经按照吩咐,把佩剑和弓箭放在地上,腾出一条宽敞的路给马车让行。
刺客心头一喜,立刻让车夫送他出城。
马车轱辘碾动起来,向城门缓缓驶去,沈惜还站在车辕上,被刺客拿匕首抵住要挟,防止秦听澜随时反水。
沈惜站在车辕上,和秦听澜插肩而过,她觉得太顺利了。
就在这时——
秦听澜抬手,他袖子里寒光闪动,银光如迅雷闪电般往沈惜这边袭来。
她瞳孔缩了下,脑袋里瞬间想到一个物件:袖箭。
秦听澜只是假意放过刺客,他怎么可能放过要取他性命的人。
沈惜心头骤然一窒,刺客受到威胁,肯定会鱼死网破。
眼前天旋地转,她发现自己跌入一个松软怀中,鼻尖嗅到淡淡沉香,睁开眼是竹青色的锦缎,绣着竹叶暗纹。
这身绿衣很眼熟。
秦听澜救了她,她躺在秦听澜怀中。耳边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刀剑铿锵碰撞,最后是刀入血肉的声音。
刺客被解决了!
“赖上本世子了?”
头顶飘来男人的声音,沈惜抬眼,眼前是秦听澜那张放大的脸庞,他五官生的极好看,颧骨略高而眼眸深邃,那双狭长眸子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沈惜还没来得及从秦听澜怀里出来,就已经被秦听澜推开,她脚下踉跄两步,才堪堪站稳。
这时,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急忙过来,拱手告罪,“下官有罪,下官失察,让人明目张胆在盛京行凶。”
匆忙赶过来,京兆府尹的乌纱帽都戴歪了。
沈惜只想离开这里,由衷向秦听澜道谢后,正要登上马车,身后响起秦听澜的话,“不急,你先等下。”
沈惜愣了下,心想他应该没认出自己,否则就会借刺客的手除掉自己了。
这样一想,她稍微安心,可心里想不明白,秦听澜留她干嘛。
京兆府尹扑通跪在地上请罪,秦听澜指尖轻挑,掀了他头顶的官帽,“在你的地盘上,还能遇刺,这乌纱帽不想就直说。”
乌纱帽掉在地上,滚了几个圈,落在沈惜脚边。
他手心冒冷汗,连连磕头告罪,“殿下饶命,下官一定揪出凶手,将功折罪。”
秦听澜摇头,“不中用。”
京兆府尹害怕晋世子的恶名,磕头如捣蒜,向他保证,“属下会督促手底下那帮人,尽快找到沈家小姐。”
咯噔。
沈惜心里一突,秦听澜在找她?
她有些庆幸,刚刚从客栈出来后,还好先遇到了沈国公府的人,而不是京兆府尹手底下那帮人。
否则,就要被京兆府尹送到秦听澜手上。
悄悄地,沈惜不动声色地挪动两步,为了不显得刻意,她给京兆府尹那边露了个侧脸,他在诚惶诚恐磕头求秦听澜饶过他,根本不敢抬头。
秦听澜语气不好,“她还在盛京,务必把人揪出来。”
京兆府尹连连点头,向他保证,“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找到沈小姐带到您面前。”
秦听澜不语,余光往沈惜那边瞥了一下。
他说回遇刺的事,“听说刘大人断案如神,你把被杀的刺客带回去,限你三日内查出凶手。”
劫后余生的京兆府尹刘大人:……
死人的嘴巴怎么撬开来,还要找到凶手,肯定是他没找到沈小姐,世子给他穿小鞋。
他欲言又止,“刚看到世子抓了两个活口……”能不能让他带回去审。
“审死人才能体现你断案才能!”秦听澜不耐烦摆摆手,让他退下,嘴里不忿骂了句“废物“。
京兆府尹捡起地上的乌纱帽,脚底抹油跑了。
沈惜怕秦听澜,不管是此刻给他戴绿帽子,还是日后他统帅三军、杀伐果断。
听说秦听澜在找她,提心吊胆的。
京兆府尹走后,沈惜走过去问他,“世子留我有事?”
秦听澜转过头看她,“刺客要杀的是我,害姑娘虚惊一场,我送你回府。”
“不必。”
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沈惜咳了一声缓解尴尬,“不必麻烦世子殿下。”
送她到沈国公府,她的身份就拆穿了。
秦听澜像是没察觉她浓烈的抗拒,“顺便的事,不麻烦。”
沈惜婉拒,“我车夫就在这里,世子殿下是个大忙人,不敢耽误世子的时间。”
“不忙,盛京都在看本世子的笑话,我最近哪也没去,闲得很。”想起那些烦心事,他唇畔扯起冰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