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原名小三娘,是陈家沟一位妇女,二十年前嫁于同村男子,生有两子。
只不过这两名孩子的命运却是天差地别。
老大虽然俊俏懂事,但患有残疾,天生驼背。
老二长相普通手脚健全,但好吃懒做,每次赖在家里也不劳作。
因为连年干旱,老两口商议着把年仅十岁的老大卖入象姑馆,以此来换取钱财养育二子。
这种情况在他们的认知里面是常事,两人心中并没有任何愧疚。
就这样,二子在他们的悉心照顾下活到了二十岁。
这天,老两口正坐在屋中喝茶休息,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扰。
“爹娘,我,我杀人了。”二子急匆匆地从夺门而入,进屋就说出个惊天消息。
“陈叔不给我们吃的,我们就上去抢,没,没想到到最后竟然发现他们吃的是树皮泥土。”二子慌张说道,手指颤抖地拽住亲娘胳膊。
小三娘被他拽的生疼,但此刻也没有心情去管,眼神中充满担忧的说道:“然后呢?你这娃儿咋会杀人呢。”
“然后,然后乡亲们就开始怪陈叔一家,接下来就把他们活活打死了。”二子吞咽着口水,眼神中泛起莫名光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一定要打死他们,才能以泄心头之愤。”
“哎呦喂,老头子这个咋整啊。”小三娘慌忙问道自家汉子,银发下更是渗出油腻汗水。
汉子才开始也是慌张不已,但总归是家里的顶梁柱,迅速稳住心神冷静下来。
“走!”只见他说了句,头也不回的奔向里屋开始收拾细软。
就这样,小三娘夫妇带着儿子来到了卧龙城北。
他们深知灯下黑的道理,如果命案被揭发,肯定会认为他们跑到了别地,不会就近搜索。
一家三口就在这样担心受怕的日子里又过了两年时光,这两年里老两口每日出去打短工,二子依旧成日躺在家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每日游手好闲的二子竟然给他们带回来了百两白银。
“爹娘,我有出息了。”二子将白银放在桌上,语气中透着自豪:“我在一家赌场做事,今天刚巧宰了一个肥羊。”
“儿啊,你不会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小三娘语气担忧,望着桌面上的白银不知该如何是好。
“儿子好不容易有出息了,你咋能瞎说呢。”汉子伸手拿起一锭白银,放在嘴里咬了咬。
恩,是真的!
“那个肥羊是个落魄书生,什么都不会就敢来赌博,输了个底儿掉。”二子哈哈大笑,看见父亲咬合白银,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爹,这些银子可是我要娶婆娘用的,你可别给咬坏了。”二子说道,手臂将桌上白银圈起拢入自己怀里。
“嘿,怎么跟你老爹说话呢,你在家吃喝二十多年,爹拿你一点钱怎么了?”汉子当场呵斥道,小三娘同样在旁边点头称是。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直接成为了悲剧的导火索。
半晌后,二子从房间里出来,怀中是臌胀胀的白银,身后留着一滩血迹……
小三娘和汉子在红月中重生,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在井边唱着歌谣。
在他们心中,儿子幼年的时候是多么的听话懂事啊。
可为什么,长大后就变成那样了?
所以他们开始诱骗其他孩童,以此来满足自己的幻想。
正如那首歌谣中唱的:“小小孩童,爬碾盘,爬不上去,我来瞅瞅……”
他们瞅的是自家孩子纯真可爱的童年,瞅的是自己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复命检勾生平录,是非善恶好价钱。
小三娘定价:丁字五品。
结语:
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生平录·丁五卷》
慈母手中线。
线虽细,身却利,割尽世间不孝子!
景瑜手中握着白线,心头怒气恶意不断上涌,小三娘的二子毫无疑问就是李二狗,他一会让其付出代价。
飞头獠子看着消失在街角的身影,眼睛里面尽是疑惑。
他们也不知景瑜为什么突然间怒气冲冲的直接离去,但看见伫立在枝头的信天翁后又老老实实的呆在石磨盘上面。
景瑜顺着街道不断寻找着小三娘的身影,绯红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旁边是急速倒退的房屋倒影。
他先是到了小三娘居于卧龙城北的家中,发现这里早已没人居住,又到了赌坊查看,却没想到就连赌坊都已经关门。
扑了个空的景瑜开始反思起来,在红月下这样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开始默默翻阅起生平录,赫然发现一切的源头都在陈家沟。
老陈一家人、李二狗和他的父母都是陈家沟人,甚至小三娘故事中的大儿子虽然只出现过片刻,但景瑜肯定他一定是高府仆人李膏。
所有的人都出自陈家沟,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竟然能够造成如此多的惨案。
景瑜思索着,他准备将城南土地庙的事情暂时往后放一放,等天亮了先去陈家沟一探究竟。
同时,他还要做两手准备,几则故事里面都有李二狗的画面出现,虽然相较于现在容貌可能会有变化,但大抵不会有太大出入。
到时候只要自己将李二狗的容貌描绘出来,同样可以拜托白小天,用他在六扇门的关系来找寻此人。
虽然白小天曾说过,他之所以会来守夜司是因为和之前的同僚发生了矛盾。
但是,景瑜不在乎这个。
他现在手里有钱,到时候打点一下,这种小事想必六扇门的人不会拒绝。
景瑜想到这里再次翻阅其生平录,他记得挥文曾经收藏过巨额钱财。
通过翻阅,景瑜果真找到挥文藏钱地方,在红月下没找到李二狗,那就拿点别的东西。
待到天色泛青,红月即将消失的时候,景瑜才堪堪回到枯井旁。
飞头獠子看见他的身影后像是见到了亲人,他们不敢在白天出没,现在已经快要日出,在呆在这里将会直接自燃而亡。
信天翁恪尽职守的望着飞头獠子,直到景瑜回来才张开翅膀飞向他的肩头。
“辛苦你们了。”景瑜面露憨厚笑容,表情极其不好意思。
飞头獠子哪里敢说些什么,纷纷摇头表示不用。
可是景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再次陷入冰窟。
“那个……在帮我个忙,把这些钱财看住,晚上我找你们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