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竟比昨天还好一些,最起码早上没有下雨,虽然依旧乌云密布,但是总归不太影响人们出行了。
这个时间段正是孩子们上学的时候。
从桃园村小区门口,背着书包的小朋友在家长的陪同下熙熙攘攘的从小区内走出来。
小朋友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就像窗外跳脱的小麻雀。
作为实行独生子女计划生育之后的第三代,这批小朋友可谓是爸爸妈妈的掌中宝,爷爷奶奶的心头肉,上个学基本都有父母或者其他长辈陪伴,
不过,在喧闹的“宝宝团”里,潘明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没有爸妈的嘘寒问暖,没有长辈的一路护送,背着沉重的小书包从小区门口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还有不少小朋友,站在旁边,手中拿着包子、面包、鸡蛋、牛奶,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一边对着那个孤单的小朋友嬉皮笑脸的指指点点,而他们的家长则是保持了一种冷漠状态。
人之初,性本恶。
年幼时的肆意和破坏的欲望最强烈的。
这些本该成为他小伙伴的小朋友们,变成了他年幼心灵上的另一根刺。
潘明眯起眼睛,定睛一看。。
那个小小身影正是年幼的谢培琛。
他每天都是这么孤单的吗
一时间,潘明觉得自己有些父爱泛滥,强忍着下楼的欲望,双手扶在窗台边,竭力控制着这该死的同情心。
忽然,潘明眼睛的余光看到“丽丽美容院”中,孙丽琴走了出来。
她先来到路边的早餐店,买了几个包子、花卷,又买了一杯豆浆。
提着这些早餐,她走向了幼年的谢培琛,这个她深爱的儿子。
“妈妈”
人群中的谢培琛有些胆怯的叫道。
周遭的家长都脸露鄙视将自己的孩子拉开,谢培琛的周围瞬间空出了一块。
“琛儿。”
孙丽琴迎了上去,然后在谢培琛面前蹲了下来,一把搂住了她,附耳对着年幼谢培琛交代着什么。
在谢培琛频频点头以后,孙丽琴才缓缓站起,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了他。
潘明站在床边,他很好奇孙丽琴对她的儿子说了些什么。
送完早餐以后,孙丽琴就离开了,周围那些家长的指指点点让她也不舒服,还是选择了返回“丽丽美容院”里,那里是她最后一层的遮羞布,她曾经无数次的探究,为什么一切会变成如今这样。
不论她如何思考,如何辩证,她都只得出了同一个答案:咎由自取。
不多时,部黄色醒目涂装的校车从小路外驶来,有序的排列在门口。
他们都在附近的桃园村实验小学读书。
小学生们按顺序上车,然后随着校车的离去,家长们上班的上班,回家的回家。
而那些居住在附近的外来务工人员也都各自去干活儿了。
整个桃园村小区门口,又恢复了安静的状态。
外面开始起了风。
把路旁绿化的红枫树吹的沙沙作响。
除了偶尔有几个冒着寒风,在门口空地挥胳膊舞腿的老太太以外并没有什么人。
生活太忙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这段小插曲过后,潘明又开始了百无聊赖的盯梢时光。
林海博要在凌晨34点才行凶。
保险起见,潘明下楼续了1天的房费,准备夜里12点一过,就开始全程盯梢。
趁着白天没什么情况,潘明订好了几个闹钟,他就干脆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晚上行动,白天休息。
当潘明被第一个闹钟吵醒时,已经是下午6点钟了,不睡不知道,一睡吓一跳,潘明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挺能睡的。
潘明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再次来到了窗边。
屋外的天色十分暗淡,阳光最后一点余晖也被乌云所遮蔽。
随着打开窗户,一阵妖风吹来。
“呼、呼、呼”
“哐当”
狂风吹袭的呼呼声,以及不时传来的大风将房门和窗户吹的不停摇晃的碰撞声。
就看这风势,今晚注定是一场远胜于昨日的超级暴雨。
在这风势未停,大雨将落的节骨眼上,潘明看到“丽丽美容院”中,十多个卖银女陆续从里面走出。
步履匆匆的返回了各自的居所。
就今天的天气,注定不会有什么生意了,她们也恰好趁着今天休息一下,窝在床上看看苦情电视剧。
没办法,她们也只能看看苦情剧,来找到一点安慰了。
不过,在所有的卖银女都离开以后,潘明看到孙丽琴也缓缓走了出来。
潘明顿时不淡定了。
怎么回事?
她今晚要离开“丽丽美容院”吗?
眼睁睁的看着孙丽琴走进了桃园村小区之中,潘明心中极速思考着对策,林海博无法按预定计划来和她会面,自己又怎么阻止他行凶。
正当潘明准备关上窗户,下楼尾随过去的时候,孙丽琴又从小区门口折返了回来,身旁拉着一个背着书包小小的身影,正是年幼谢培琛。
冒着大风,孙丽琴牵着谢培琛进入了“丽丽美容院”里。
此时,按照卷宗记录以及自己查到的那些线索来说,里面应该只剩下了刘玉梅和孙丽琴母子。
外面的风力进一步的加剧。
地面上忽然升腾起了一股热气。
这是雷暴来临特性。
窗外飞沙走石,潘明干脆直接关上了窗户,返身去烧水准备泡面去了。
这阵风停,就该落雨了。
电视机的新闻正在播报着有关奥运的新闻,距离开幕会越来越近,而奥运会作为中国人的百年梦想,更是被举国期待着。
潘明泡好了泡面,再次走回窗前。
楼下的路灯在这大风的吹袭下,灯光有些明暗不定。
“轰隆隆!”
终于,酝酿了许久的雷云打出了第一道雷光。
这道雷光直接照亮了小半边的天空,犹如吹响了落雨的集结号。
“噼里啪啦”
豆大的雨珠从天空跌落下来。
先是一颗一颗的缓缓下落,仿佛这是先头部队。
而后,大雨的下落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雨点儿争先恐后的从天空落下,时不时还有雨滴拍在了窗户,在玻璃窗户上滑落下丝丝水线。
潘明默然不语的站在床边,小口的吸溜着泡面。
这雨还是来了。
该来的,也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