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邵亦波三人在校门口分别，临走时邵亦波过去对许惜年讲。

“你完全有上哈佛的实力，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

许惜年摇摇头。

“暂时没有想去的心思。”

直到出租车的车灯从许惜年的视野里消失，他才转身朝宿舍走去。

他很想打电话给纪小芸，告诉她，你那个在单位里被人家笑话没出息的儿子，今天差点就保送沪交了，没保送是因为他自己拒绝了。

他记得纪小芸有一次在单位和同事打架，就因为那人背地里笑话她儿子没出息，平时就连吵架都不擅长的她，把人家脸都撕破了。

回家她没和许惜年说，是很多年后许惜月告诉他的。

女人护崽子的时候都是世界上最勇猛的战士。

想想好久没跟家里打电话了，就给家里座机号拨了过去。

很快就接通了，纪小芸的叮嘱仿佛说不完一样，千言万语其实都是一句话，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许惜年一下子眼眶突然就湿了，一个男人最柔软的地方，或许只有在他妈面前才能展露出来。

“妈，我以后一定有出息，给你挣天大的面子回来。”

电话那头愣了愣。

“傻小子，妈只要你平平安安。”

……

今日的股市以1147点上证指数收盘，股民们还不知道这份幸福到底是转瞬即逝，还是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到底是该反抽离场，还是梭哈加仓，一切操作全凭胆量。

“别得意小子，我建议你赶紧抛了你那只股票，虽然昨天涨势很猛，但今天就已经看出来后续会绵软无力了。”

许惜年坐在楼下长椅和王晋文打着电话，旁边长椅还有一对情侣，女生甜蜜地坐在那男生腿上。

似乎是因为许惜年打扰了他们的好事，看向这边的眼神里都有点幽怨。

“别急，你忘了我给你说的那句话了吗？我运气一向很好。”

许惜年的那支三洲云山，今天走得很平缓，只涨了0.59%，但许惜年知道离这支股票到达最高点还差的很远，他可是很清楚，这支股票当时在短短几天内就势如破竹的涨到了22点。

“你很像个能捞大钱的家伙，够贪、够狠，但我很担心你的心态够不够好，等你赔光了，如果想自杀，记得告诉我，别担心，我只是想当个观众。”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

5月21日。

谭海音的到来代表着邵亦波将忙碌的再无空闲，许惜年那支股票狠狠地打了一把王晋文的脸，一天内它迅速地走出了一条漂亮的阳线，最后以接近涨停的7.95%收盘。

后来很多人研究过三洲云山的这波走向，一个ST烂股的奇迹，而属于他的高潮其实还并没有来到，在持续震荡走高的几个月后，他将一举翻四倍，股价被炒到一个非理性的高度。

晚上去了沪海小厨，小辣椒今天好像格外开心，嘴里还哼哼唧唧唱着王菲的红豆。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什么是温柔”

许惜年偷偷问吴姨，“小辣椒今天这是中彩票了？”

“哎呦，这不是过洋节吗？”

“今天是什么节？”

“人家老外搞得爱情节啊。”

看了看许惜年不解的眼神，吴姨继续解释说。

“今天不是5月21号吗？因为521念起来像我爱你，所以成了个节日。”

许惜年强忍下这个吐槽，要真用英语念的话，应该念成“妹儿，21了？”。

“那她高兴啥呢？”

吴姨指指那边塑料瓶插着的一朵花。

“看，男朋友送的。”

这花看起来又蔫又憔悴，许惜年心想自己去找个草丛，随便拽几根都比这支好看。

江蝉夏知晓了许惜年也住在沪海交大，便委派他回学校的时候也送小辣椒回去。

许惜年本来不愿意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但看到小辣椒一百个不愿意，便欣然接受下了这份委派。

他本想打个车回去，但小辣椒非说太费钱，为了省钱一定要走路回去。

她怀里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塑料瓶里的小丑花，像是保护着什么宝贝一样，许惜年这个万恶的坏蛋，自然就是第一防护目标。

许惜年看她防着自己，心里痒痒的不行，一路上想着法子吓唬她。

夏天的路边有摆夜摊的人，有个小面包车后备箱搭了个摊子，上面卖一些手表，经验老到的许惜年知道，基本都是假表。

小辣椒看到之后，过去埋着头选出来一条“劳力土”，那奸商说一百块钱，她竟然直接就要掏钱。

许惜年不想她被当肥羊宰，便凑过去帮忙砍价。

“二十。”

“小兄弟，太狠了吧，哥哥在这摆摊也不容易。”

许惜年拉着小辣椒就要走，那摊主立马叫他回来。

“算了算了，二十就二十嘛，就当交个朋友了。”

小辣椒把表小心翼翼的装在了自己的包里，她惊讶的看着许惜年。

“你砍价有一手嘛。”

旁边也有卖衣服的摊位，一堆衣服堆在一个塑料布上，乱糟糟的，只能从里面挑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比划比划。

女孩子终究是喜欢这些东西，小辣椒一只手护着小丑花，一只手在花花绿绿的摊子里挑挑选选，终于找到一件满意的黄色裙子，开心的举起来在自己身上比划着转圈，她此刻的笑容，许惜年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过。

可最后问了问价格，十六，她还是叹了口气，不舍得把裙子放回了摊里，拉拉许惜年的衣角。

“走吧”

许惜年侧目看着她，她身上衣服被洗到发白的地方，痕迹看起来特别清晰。

“你先走吧，我去买个东西。”

小辣椒目光里有点疑惑，但她才懒得理这个天下第一大恶人，扭扭头就独自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许惜年才追上了她。

“你干啥去了？”

她还是有点好奇。

“我也想买块表给我爸。”

“哦。”

沪海交大有不少趁着今天要表白的学生，曾元纬昨天晚上还吐槽说521表白太俗，他要522再给他喜欢的那个学妹表白。

许惜年就问他为什么要522表白，这货说522是16进制的1314，这是独属于计算机人的浪漫。

宿舍里剩下的四个单身汉都直呼曾元纬情圣，只有许惜年笑笑不说话，心里只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