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个样子,秦远哂然一笑。
“那好,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回答我的问题,如此,公平吧?”
“秦远,你还真是喜欢公平,好,本殿下答应你。”
“从进入葛逻禄开始,我从未隐藏实力,与你,我也是真心合作,可惜,最后是你先出卖了我。”
“这不可能。”
谋落吉眼神不屑,擦去嘴角鲜血。
“都这种时候了,对一个将死之人,你还不能给出一句真心实意的话吗?”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所说句句属实,至于信不信,只能由你了。”
“哈哈哈…”
谋落吉突然摇头轻笑。
“秦远啊秦远,我原本还以为,你怎么说也算是个少年英雄,可现在才知道。”
“你不过是个只会藏头露尾的小人…我真是看走了眼!”
秦远也不着恼,只是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看的谋落吉有些没底。
心中想法逐渐动摇,嘴上却依旧强硬。
“这世上绝不可能有人!能够数月间从真武五重,达到真武巅峰!这不可能!”
“谋落吉,无知并不可悲,拿无知当真理,才是可悲的。”
“你什么意思!”
“北境之战,最后出现的玄武巅峰青年,你可知晓?”
“自然知道。”
“那你认为,他有多大,是何时达到的真武巅峰,又花了多久冲入玄武巅峰?”
“难道你知道?”
谋落吉感觉自己已经隐隐想到什么,却又不够明确。
秦远眼神坦然。
“他十六岁入武,十七岁晋真武,十九岁达真武巅峰,沉淀两年,一举破入玄武,八年后直达玄武巅峰。”
“如今,也不过二十九岁,甚至未到而立之年!”
一番话掷地有声,狠狠刺入谋落吉心中。
“谋落吉,天下,远不是你眼前的方圆之地,不要再当一只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
谋落吉久久无言,心神都被秦远这番话夺去。
他自幼在葛逻禄长大,武道天资与葛逻禄同辈相比,可谓一骑绝尘。
三十岁,便达真武八重巅峰,而且随时可能突破真武九重。
这种天分,就算阿斯根还有雅若,都与他相形见绌。
但直到今天。
才明白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谋落吉双眼怔怔,注视秦远。
“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怕不是在诓骗于我?”
秦远微微一笑,表情自信。
“他的样貌,你不是早已知晓?当日玄武大战,我为他助力,知道这些,有什么奇怪的吗?”
谋落吉微微点头,当日北境之战,他也曾派出探子。
虽然不知道黑衣青年具体年纪,但是三十岁上下,却是差不多的。
再推算一下武道修为,都与秦远所说对的上。
“好了,我的问题已经回答过你了,现在轮到你了。”
秦远微微摆手。
“谋落吉,你的目标,是武道?还是权力?”
“在这个世上,没有武道,何来权力?”
谋落吉轻轻摇头,想也不想的给出答桉。
紧跟着又说道:“今日你我局势,就是最好的证明,没有武力支撑,一切权力都是空中楼阁,难以长久。”
“嗯。”
秦远目光赞赏,又问道:“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降?”
谋落吉表情疑惑,眉头紧皱。
“这些跟我是否愿降有什么关系?”
秦远左手扶剑柄,声音朗朗。
“跟着我,活下去,有望登武道巅峰。”
“拒绝我,死在这,数十年苦修,一朝烟消云散。”
“你是选择攀登武道巅峰,还是要为虚无缥缈的权力陪葬?”
“谋落吉,好好想想你刚才的话。”
谋落吉低头沉思,久久无言。
最终,他抬头说道:“我是葛逻禄的王子!”
秦远连连摇头。
“不,你早就不是了,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就算没有我,踏实力明也早晚灭了你,这才是你应该面对的事实。”
“我的父亲是葛逻禄叶护!踏实力明不过是谋逆之辈!”
“那葛逻禄的第一任叶护,是怎么死的?我记得,他好像姓婆匐…”
“你!”
谋落吉气急,脸庞涨红,手指秦远,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醒醒吧,谋落吉,听听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让它告诉你,该如何抉择!”
秦远话语铿锵,左手紧握剑鞘,大拇指缓缓将剑身顶出。
大日映照下,寒光闪烁。
谋落吉遥望无际草原,们心自问。
良久。
回望秦远。
“我不会做你的下属。”
“没有问题!只要你日后挂个亲卫的名头就可以,想做什么,我不会强求。”
秦远点头答应。
看他如此痛快,谋落吉微微一愣。
“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
“我如何信你?”
“相信我,对现在的你有什么坏处吗?需要担心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这话倒是没错,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自信。”
话音落下,谋落吉松开剑柄,仰躺青翠草地,表情如释重负。
“啪嗒…”
长剑缓缓倾倒。
谋落吉,已降。
秦远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谋落吉真的冥顽不灵,那他也只好送他上路。
还好,总算忽悠住了。
没错,就是忽悠。
柳渊的武道经历和年纪,纯属临场瞎编。
反正谋落吉也不可能向对方求证。
如此,扯一扯虎皮,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谋落吉已经收服,那他手下的几位小弟也不能浪费。
秦远一一出手,为其护住心脉。
虽没有立刻痊愈,但暂时已无性命之忧。
至于这些人的忠诚。
如今亲卫名额已满,暂时无法保证。
但根据面板特性,只要他完全掌控葛逻禄,亲卫名额定会再次迎来扩张。
到那时,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正当秦远以为万事俱备,准备让云隼传讯驻守叶护行营的人,来接手南境时。
一阵轰隆巨响,由远及近。
吐蕃大将巴维,姗姗来迟。
“秦远!你可真是自找死路!”
人未到,声先至。
吼声中气十足,响彻草原。
片刻。
一名满脸络腮胡,皮肤暗红的吐蕃中年男子,出现在秦远视线中。
谋落吉望着天空飘过的白云,脸色无奈,长长叹气。
“巴维啊巴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