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等安排好葛逻禄事宜后,你们就随我出发,前往大唐!”
秦远微微点头,目光遥望殿外。
似乎穿越重重阻隔,望到了繁华无尽的长安城。
次日清晨。
殿前广场上。
四人相对而立,站在高大云隼旁。
白居易一身黑色长袍,头戴矮冠,严肃面庞上细长剑眉微皱。
他从袖中摸出二封书信,递给秦远,慎重提醒道:“大都护,长安不比这西域,那里规矩繁多,人心更是难测,你千万要小心。”
“这两封书信,其中一封乃是白某家书,另外一封则是写给白某好友,监察御史韩愈。”
“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题,或者刁难,可以带此书信去寻他,他一定会尽力帮忙。”
见他如此郑重,张牧眉头紧皱,十分疑惑。
“白大相,我爹以前老说大唐是人间福地,怎么听你一说,这大唐好像是龙潭虎穴?”
白居易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此一时彼一时,很难用言语说清,你们去了就知道了,不过我这也是为了防止意外,若是一切正常,凭大都护实力还有身份地位,当不会遇到什么问题。”
“谢白大相提醒,我会注意的。”
秦远接过书信,面容凝重。
虽然他对这段历史所知不多,而且这里又是武道世界,与原来大唐本就不尽相同。
但有些事情还是差不多的。
比如前世耳熟能详的安史之乱,还有紧随其后的藩镇割据。
这两件导致大唐衰弱的大事都早已发生。
如今的大唐,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并存,早不复往日雄威。
不然也不至于丢掉河西五郡,还有整个西域。
另外一点就是,长安作为大唐的政治中心,各路豪杰汇聚,更有数不清的利益集团盘根错节。
稍有不慎,就会招惹敌人。
天子脚下的敌人,可没几个是简单货色。
背后不是直通皇室,就是手握重权。
所以白居易的提醒,绝不是杞人忧天。
“大都护万事小心,别忘了西域唐人的性命都尽系你身,千万不要为了一些小人,坏了大局。”
白居易想起朝中险恶,又再次提醒。
实际上在他十分不赞成秦远冒险返唐。
国运虽然重要,但秦远没靠国运,不也在十九岁登临了真武巅峰。
如此,只要安心修炼,必将成就玄武。
到那时,天地之大尽可去得,再回大唐也不晚。
可惜秦远心意已决,他也只能多做提醒。
“秦远明白,定会多加小心,至于葛逻禄之事,就辛苦白大相了。”
秦远郑重抱拳行礼。
“大都护客气!”
白居易拱手回礼。
“告辞!”
“告辞…”
“唳…”
云隼长鸣,振翅直冲云霄,飞向葛逻禄南境。
“如此英雄回到大唐,不知将搅动起何等风云?”
凝望着极速远去的几人,白居易轻声自语。
正午。
安西军寨外。
云隼翩然落地。
三人跃下云隼,向早就等候在此的郭昕和几位将领走去。
“秦远,诸位兄弟的家书,都在这里了。”
郭昕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袋,递了过来。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而安西军们,已经数年没有收到过家书了。
这次得知秦远返唐,郭昕特意让将士们准备好书信,让他一同带回长安。
张牧双手郑重接过。
这不仅是一封封书信,里面还有斩不断,隔不开的血脉亲情。
“若有回信,我一定带回。”
“嗯!”
郭昕重重点头,然后取出一封书信,交给秦远。
“这一封,是写给我侄子郭钊的,他如今在长安为官,能够为你提供几分便利。”
“还有送信之事,你到长安后交给他便是。”
“好,我明白了。”
秦远接过书信,小心放好。
“到了长安之后,万事小心,如果有什么禁忌和需要注意的,郭钊会提醒你,还有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上,不要贸然处事,安西的未来,可就全看你的了。”
与白居易一样,郭昕也语重心长的提醒。
“谢大都护提醒,秦远一定谨记于心!”
“告辞!”
“告辞…”
三人一隼再度远去。
这次,目标直指大唐。
从葛逻禄南境到长安,直线距离足有八千里之遥。
若是没有云隼,单凭人马之力,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抵达。
若是中途再出点意外,那时间就更难说了。
晴空万里,狂风拂面。
三人一隼穿过厚厚云层,掠过千里草原。
一路风餐露宿,没做多少休息。
二天后,便进入大唐境内。
下方城池中,人头攒动。
云隼极速掠过的庞大身影,引起阵阵惊呼。
“呜…”
守在城楼的大唐士兵,迅速吹响号角。
守城将领身披明光铠,匆匆走出府邸。
夏日炎炎。
他擦了擦额头汗水,望向空中云隼远去背影,黑着脸轻声自语。
“是回鹘的天鹰吗?他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竟然都不通传一声,真是过分!”
他豁然回首门外。
“传令兵!”
“属下在!”
一名身穿黑甲,背插令旗的传令兵跨进门内。
“立刻飞鸽传书长安和前方各城池,有疑似回鹘天鹰者,突然闯入我大唐境内!”
“遵命!”
传令兵快步离去。
秦远此时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大唐边境又掀起了一阵风波。
第三天。
清晨。
长安城十里外。
一支千余人的吐蕃使团,正缓缓朝长安行去。
为首者是一位三十岁不到的青年男子。
他肤色微红,身穿银色甲胃,面容阴鸷,眼神中散发着丝丝冷光。
胯下骏马肤色暗红,体型结实,模样神骏。
若是秦远在此,一眼就能认出,这正是吐蕃龙马!
“达磨殿下,这是王宫中传来的情报。”
一名吐蕃真武将领,策马来到青年男子身侧。
达磨伸手接过,随手打开。
看了片刻后,他冷冷一笑。
“巴维,堂堂真武巅峰强者,竟然如此畏缩!真是将我们吐蕃的脸都丢尽了!”
他右手微微用力,信纸顿时化为齑粉。
“可惜,父亲一直不肯让我单独领兵,否则哪里会出如此丑事!区区一个真武巅峰的秦远,就将五万大军吓退!真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