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瞻基和朱高炽来到午门的时候，这里早已人满为患了。

因为朱棣的命令，因此应天府中的大小官员都汇聚在此。

官员们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都在小声的交谈着什么，朱高炽的到来，很多人都朝着他行了礼。

不过让朱高炽有些不安的是，群臣对他的态度有着细微的变化。

在他监国的那段时间，这些人对他毕恭毕敬。

今天这些人对他也一样的毕恭毕敬，但总归是差了点什么。

他忧心忡忡的走到了最前边，这才反应过来，群臣对他的态度，差的是畏。

君王自带七分威严，他在监国的时候，虽然不是君王，但行的却是君王之事，享有的是君王之权，现在他不监国了，那份威严自然会随之而消散。

那么这些人也就不再畏他了。

他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是最现实的人走茶凉啊。

“汉王来了！”

“汉王早啊。”

“汉王，今天穿的这么威风。”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忽然变得喧闹起来。

朱高炽回头望去，正好看见一身蟒袍的二弟朱高煦昂首挺胸大步而来。

“各位大臣早。”朱高煦举拳，笑容满面的给群臣打招呼道。

这场面，朱高炽很熟悉，就好似他刚刚开始监国时的样子，他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主角。

只是现在，主角换成了朱高煦。

在这恍惚之间，他忽然开始无比渴望那个位置起来。

“哟！”当朱高煦看到朱高炽父子，立马迎了来，“大哥，早啊。”

声音嘹亮，带着几分雀跃，还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除了内阁和六部尚书几个大臣，其他的官员，并不知道下了朝以后发生的事情，这里边还包括朱高煦。

所以，在昨晚他们翻来覆去的揣测当中，确定了今天发生的大事就是废除太子朱高炽，而另立太子朱高煦。

所以他们的态度才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办法，生在应天，天子脚下，时时刻刻都要如履薄冰。

而见风使舵，是官场必修的课程。

若是这一点都做不到，那离被贬也就差不多了。

当然了，臣子里边也有如杨士奇、谢晋、夏原吉、黄淮等等这样的人，但那只是少数，多数都还是想保全自己。

甚至有一部分人，还想着此时讨好朱高煦，等他当太子之后，提携自己。

“二弟，今天的你格外威风啊。”朱高炽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就算修养再好，遭受如此打击，都不可能平心静气。

“大哥哪里话，今天父皇召集群臣早朝，作为皇子，自然要精神一些。”朱高煦忽然眉头一皱，“大哥怎么眼圈这么黑？昨晚没睡好？”

朱高煦的话语中，带着很明显的幸灾乐祸。

“二叔，爷爷给我爹指派了几件大事要办，所以昨晚熬夜熬的很晚。”

朱瞻基搭话，“咦，二叔，你这么轻巧，难道爷爷没有让你参与？真是奇了怪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单单不让二叔参与呢？”

不就是恶心人嘛。

朱瞻基很擅长。

只是边的朱高炽有些蒙圈，指派大事给我办？

什么大事，我怎么不知道。

但随后他便看到了朱瞻基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过身，便不再说话了。

不过朱瞻基的话落到朱高煦的耳中，却像是惊雷一般的炸响。

既然都要废除老大的太子之位了，为何还要指派他去做事。既然都要让我当太子了，为何不让我去做？

“大哥，什么大事？”朱高煦笑不出来了，前一步朝朱高炽问道。

看到朱高煦焦急且又慌张的表情，朱高炽瞬间心情好了很多，“二弟，这是国家机密，父皇说了，不能告知任何人。”

“轰！”

听到朱高炽的话，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朱高煦，只感觉脑海中霎时间一片空白。

他一步前，拉着朱高炽的手就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恰在这时，响起了鼓声，要进宫了。

“二弟，别耽搁了早朝。”

朱高炽毫不客气的拍掉朱高煦的手，仰头挺胸的朝皇宫中走了进去。

“二哥，你不进去杵在这里干嘛？”朱高遂来到朱高煦身前。

朱高煦脸色苍白，“事情恐怕有变，昨晚爹给老大指派了几件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办，你说，如果爹真要废除太子，为何还让老大去办事情？”

“昨晚？”

朱高遂挠了挠头，“昨晚爹去了庆寿寺，跟姚太傅聊了一阵之后就回宫了，什么时候找过老大，你听谁说的？”

朱高煦猛地惊醒，“朱瞻基那小子。”

朱高遂冷笑，“这小子阴着呢，你被他耍了。”

朱高煦有些迟疑，“老大也承认了呀。”

“你呀。”朱高遂指了指朱高煦，然后凑近他道：“昨晚父亲的行动，我了如指掌，他绝对没有找老大。”

朱高煦长舒一口气，“这个臭小子，等老子继承了皇位，我不剥了他的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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