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老李双眼满含泪水,快速的逃离出小巷。
只是在逃跑途中,胸口不小心被流弹击中,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但时间就是生命,完全不敢耽搁,老李只好咬着牙,用左手按住伤口,躲避着前来增援的日军士兵,谨慎的前行。
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周围只有着黑洞洞的建筑,看起来没人,静悄悄的,只有着远处传来日本人的嘶吼声和激烈的枪声。
“如今该逃往哪里?安全屋已经沦陷,眼前只有逃到张卫国那里才能活命,但若是因为自己为了苟活,就将组织最后的希望给掐断,那我死不瞑目!”
看着左手滴答滴答滴在地上的血液,一路走来,一路血迹,心里是知道的,自己不能连累了张卫国。
“可是县城如此之大,却没有容我之处,但无论如何,不能被日本鬼子抓住!”
听着远处的声音逐渐的安静下来,许久之后,传来几声枪响就再也没有声音,老李明白,老烟鬼给他留的时间不多了。
强压住心中的悲痛,加快脚步,只是腿部越来越沉,许久,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有三位大汉从黑夜里走出,一位抱起老李转身离开,两位则是清除血迹,诱导日军搜捕,看手法,轻车熟路。
……
当老李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处于陌生的房间里,感受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惊慌的心顿时安下。
自己应该没有被日本人抓住,否则那伙日本鬼子只会给自己包个子弹,哪会给自己包扎伤口。
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就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哪户人家救了我,我可不能忘恩负义害了他们。
于是立马从床上坐起身来,穿上衣服和鞋子,想要悄悄离开。
但是刚走出房间,就发现外面坐着一位男人正在用锦布擦着枪。
男人看到老李走出房间,放下手中的王八盒子,插到腰间,起身来到老李身边。
一边轻声的安抚,一边拉着老李往房间里休息。
“呦,你醒了,今夜不早了,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
不过老李侧着身子,躲开男人热情的双手,婉言拒绝道:
“谢谢您的帮助,在下十分感激,只是在下此时被日本人搜捕,不想拖累与你。”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也不怕笑声吸引来日本士兵。
“若你不是抗日的勇士,在下可不管这些破事,况且你晕倒在我们的据点门口,说明你命不该绝!”
“这里十分的隐秘,加上我们有手段迷惑那帮小兔崽子,你不用担心他们会来这里搜捕。”
老李瞬间明白,这人有着同伙,而且都不是普通老百姓,难道是?
“同志,可以告诉我,你们的来历吗?”
“同志?哈哈哈哈,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是红旗的人啊,哈哈,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是你们一直痛恨的山贼。”
听到男子如此言语,老李知道自己失言了,并没有继续开口。
“虽然我们是山贼,但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日本人实在太可恶了,抢劫村民财产一空不说,还无缘无故的屠杀村民,比我们可恨多了!”
“我们大当家的看不过去,阻击那群小兔崽子,现如今,粮食却不够用了,你是红旗的人,那么你应该知道,定远县城哪里有粮食?”
老李还是沉默的样子,不过心里面却如同翻江倒海!
如今的前线,党国士兵表现的惨不忍睹,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保家卫国的血气,动不动就丢弃地盘逃跑,完全不敢和日军对抗!
一想到定远县的曹县长不试着组织反击,慌不择路地逃跑,和那山贼头子比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我知道你有顾虑,毕竟我们是山贼,杀人放火都干过。”
“但你别说,我们自己都以为像我们这样恶贯满盈的山贼,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可是如今,跟那些小兔崽子一比,我们可是大好人了欸!”
“我们都不敢随意杀人,怕遭报应,而那些小兔崽子竟然敢随意杀人取乐,那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那样没了,就那么简单的没了?”
男子越说越激动,神情仿佛要吃人,但紧接着,哭了。
“你不要说我矫情,只是我们真的难以理解那帮小兔崽子,难道他们没有父母,没有孩子吗,烧杀抢掠,连小孩都不肯放过,怎么能如此不是人,当真禽兽不如!”
是啊,那些日本鬼子连畜生都不如,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段之残忍,举世罕见,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不用再说了,我们都明白,日本鬼子如今的暴行终究会被历史铭记,我相信未来终有一天,我们会做出清算!”
一只手拍在男子的肩膀上,格外的有力。
“不说了不说了,大老爷们一个,说多了矫情。”
“对了,我叫王武,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能不能给我们当个向导,给我们指一指哪里有粮食。”
老李定了定神,第一时间便是警惕的看向王武,但是王武那真诚的眼光不似作假,再加上之前掏心窝的话,于是放下了心中的警惕。
“你可以叫我老李,至于找粮食,你们要保证是为了打日本鬼子,我就帮你们。”
“一言为定,老李,快回屋休息吧,毕竟如今这天,太晚了。”
“好。”
王武看着他快步回到了房间,也不磨叽,走进旁边的屋里。
“大哥,没听到枪响,事情是不是办妥了?”
“办妥了,是红旗的人,只需要骂那帮小兔崽子,展现出抗日的积极性,对症下药,保准答应。”
“还是老大厉害,不过大当家的真的要抗日?”
“那帮小兔崽子武器精良,咱们怎么打?不过,大当家庇佑的村子被屠了,确实要和小兔崽子做过一场。”
“……”
听到这里,隔墙听着的老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回到了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