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社会,他们会认为这是不详和不吉利的预兆,会觉得余酒是一个鬼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然后余酒看见一个颇有一点仙风道骨的年轻人偷偷摸摸地躲在一边。
明明穿得是人模狗样的,但是这做贼般的架势竟让人想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对方躲躲藏藏,好像做贼的模样,余酒有一点想笑,可是眼眶竟然慢慢湿润起来。
她的注意力从夫妻二人转移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身穿干净整洁的白袍,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轮廓,但是仅仅只是从气质和隐隐约约看出来的俊美不凡也可以看出,对方不是一个普通人。
对方小心翼翼地从河里捞出婴儿,抱在怀里,还喂了她一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小药丸。
趁着夫妻二人离开的时候,年轻人偷偷地将孩子带走了。
在对方转身的那一刹那,余酒也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她表情愕然地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年轻人面容俊美,气质非凡,走起路来潇潇洒洒,就像电视剧里面的白衣剑客。
最重要的是,他的五官和轮廓和糟老头子完全对的上号!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自己曾经发生的事,她恐怕都要以为对方是糟老头子的儿子了!
这应该是糟老头子年轻时的模样,可是这才十几年,糟老头子怎么可能由这般年轻帅气的青年变成老态龙钟的老头子呢?
她抿唇不语,静静地看着小小的女婴一点点长大,看着她和年轻人间的互动。
直到女孩遇到了一个鬼魂,她看不清那鬼魂的模样和相貌,但是也可以从小女孩的态度中想象出对方如何的风华绝代了。
余酒猜那是初遇,而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都像初遇所说的那般。
风华绝代的鬼魂引来了鬼差注意,鬼差阴差阳错间不小心勾错了女孩的灵魂,就在鬼差回去禀告的时候,一个恶鬼钻进了女孩的身体里,想要和女孩争抢身体。
年轻道士看见女孩面容被初遇抱着,脸色青紫,气得差一点把初遇的鬼魂打得魂飞魄散了。
后面就是年轻道士带着女孩四处寻找治疗之法,最后他选择了献祭。
年轻的道士毫不犹豫地献祭自己的青春和寿命,这才把女孩救回了!
这场梦做到这里,余酒一下子惊醒过来了。
她打开台灯,看着桌面上破旧不堪的小铃铛,和回忆中年轻俊美的道士腰间挂着的小铃铛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难怪糟老头子总是说她天赋差。
的确,和记忆中的年轻道士比起来,她的那些手段简直不值一提。
明明那般年轻,那般意气风发,他甚至可以在三十岁前说是天师第一人了
可是为了救她,他的容颜老去,寿命也大大减少,天赋和实力也逐渐消失殆尽了。
她甚至想问对方这究竟值得吗?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六六欢呼雀跃:好了,你的记忆应该恢复正常了。
余酒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脸色难看,她一脸冷漠问六六:
你早就知道我的记忆不完整,为什么不和我说?
六六缩了缩脖子,强撑着说道:这不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吗?你看我哪次犯傻拖过后腿了?
余酒眯了眯眼睛,却没有责怪六六。
六六这样做的确是为了她。
如果她知道这一切,情绪难保不会崩溃地。
但是如果记忆恢复的时候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她很难带入强烈的情感。
她只会觉得非常不值得,会替糟老头子非常不值得和难过,却不会轻易情绪崩溃。
看来糟老头子当初为了救她,付出的代价是寿命。
但是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糟老头子年轻时的模样,只有他疯疯癫癫的模样。
应该是糟老头子找人篡改了她的记忆,大概是不希望她有心理压力和负担。
她苦笑两下,糟老头子的这份心意实在是太沉重了一点。
余酒自然能够感受到糟老头子的用心良心。
但是越是感觉到了,她心里越发沉重起来。
她至今都没有找到糟老头子的踪迹,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碰不到他的人影,明明有时候得到了消息,偏偏就是找不到对方。
久而久之,余酒也知道对方在躲着她了。
为什么会躲着她?是玄门圈子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吗?还是说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见到她呢?
毕竟一见到她,糟老头子难保不会想到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和潇洒不羁的美好曾经。
是她剥夺了糟老头子的一切。
从容貌到寿命,从天赋到实力,糟老头子收养她简直就是害了自己后半辈子
由于睡梦中被六六塞进来了一堆记忆,而且还是沉重地记忆,余酒的心情着实不太好。
打开门看着初遇站在门口踟蹰不安,余酒愣了愣,随后舔了舔嘴角道:“我都记起来了。”
初遇想要都在余酒肩上的手顿时缩回来了。
他的表情带着几分勉强,笑容苦涩中带着几分酸楚道:“你你都记起来了?”
余酒点了点头。
可是看着一脸冷漠的余酒,他的心逐渐疼痛起来,明明是他想要告诉余酒一切真相的,但是余酒知道真相后,他却又很伤心。
他现在都有一点看不透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余酒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你知道我失去了那段记忆吗?”
初遇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是先生告诉我的。”
“先生?”
余酒老早就想问初遇为什么称呼糟老头子为先生了,不应该老师吗?
初遇点了点头,笑容温和道:“是先生教我如何以这种状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先生也算是我的恩师。”
“可你为什么不称呼他为老师?”余酒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初遇了。
是大师兄还是初遇??
初遇只是浅浅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只是得到了先生的一点指点,并没有被先生收为徒弟,你以前怎么对待我,现在就怎么对待我,不需要有任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