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却感觉眼睛象被粘上了一般,睁也睁不动。
头,更是昏昏沉沉,好象,好象还在上下颠簸,这一起一伏让她感觉到阵阵恶心,胃里已经吐无可吐,但一口酸水吐到了嘴边,却吐不出来。
她张张嘴,才感觉到嘴被封住了,她下意识地又试试自己的手,双手反剪于背后,也是动弹不得,她又动了动脚,感觉双腿已经麻木地被绑在一起,只能腿部无助地蜷缩。
外面一声喇叭立马把她惊醒了,她努力回忆着从上车到现在经历的事,嗯,头上好象挨了一下子,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等她醒过来,就好象进了一处医院,因为她的鼻子里闻到了医院那种特有的味道,在里面待了不知多长时间,今天她好象就被塞进了车里,鼻子里闻到一种冲冲的味道,她又失去了知觉。
车子,好象还在开动,周围不时响起喇叭声。
林岫的手动了动,嗯,手指好象还能动弹,她仔细地感知着,捆住手的东西好象不是绳子之类的,好象是胶带。
得益于胶带的弹性,万幸,她的手有幅度很小的活动距离。
林岫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她不断思索着,怎么弄断胶带,可是试了又试,挣了又挣,只是徒劳。
林岫一下泄了气,她试着摸索着身上的座位,座位上除了凉垫,什么也没有。
凉垫?
林岫马上又升起了希望,她的手慢慢感知着,这种凉垫是那种竹子块的凉垫,她用力地扣扣,却扣不下来,她感知着竹子块周围,却发现竹子块磨得很光滑,根本不能当刀用。
“别动。”前面一声吆喝,听起来却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岫马上停止了动作,安全,安全现在最重要。
车子仍在开动,周围的喇叭声却逐渐稀少起来。
刀!刀!刀!
平时林岫最讨厌的就是刀,可是现在她恨不得有刀在手,割断这手上的胶带,逃出生天。
她的手指忽然一动,她,触摸到一样东西。
戒指!
这枚金戒指是她参加工作时父亲送给她的,正想着,她的头忽然一下撞在了车门上,车速却一点没有停。
借着胶带带来的弹性,她慢慢撸下这枚戒指。
叭
一声细微的响声,却沉入了车子的颠簸声中。
她努力把这枚戒指掰直,又用手指感受着断裂口,慢慢地蜷起手腕捅向用腕上的胶带……..
时间,林岫感觉时间如此漫长,手腕阵阵发酸,脑袋也是昏昏沉沉。
她禁不住想哭出声来,眼泪夺眶而出,可是声音却停留在胸腔。
胶带缠得很厚,她慢慢地割着,割着,割着……
终于,车辆一颠簸,林岫感觉到她的双腕,重又恢复自由!
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涌出!
可是,林岫却不敢怠慢,她装作翻身的样子,把手腕压在了身子底下,把双脚使劲朝后伸了过来。
这时,她感觉车子突然停下了,她不再犹豫,举手掀开缠绕在头上的胶带,强烈的光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眨眨眼睛,看好车门拉手的位置,突然起身,用手拉开后排右侧车门,双脚用力猛蹬,整个身子接着就跃了出去,摔到公路右侧车道上。
疼痛,剧烈的疼痛!
翻滚中,林岫感觉自己趴在了公路上,她忍住胳膊带来的剧痛,扯了下嘴上的胶带。
“救命啊!”
一边高喊一边打量着前面的车辆,这是一辆现代,车上很快下来了一个中年妇女,林岫认出她来,她就是那天假冒客户的女人。
“救命啊!”
林岫的呼喊声更急,几辆车子已是停了下来,朝这里张望着,中年妇女慌神了,她赶紧上车,可是车子刚刚启动起来,前面就驶过一辆警车来。
这是高速路收费站的道口,林岫看明白了,前面停着的不止一辆警车…….
泪水再一次簌簌而下,她用手用力地抹去泪水,使劲扯掉了仍然缠在腿上的胶带。
……
现代车发动起来,女人的脸上出现了阴狠的表情,转速表在疯狂地转动,车屁股冒出阵阵黑烟。
砰
现代车与警车擦肩而过,迅速朝前面的路口冲过去。
呜呜呜呜
警笛声大作,几辆警车从后面追了过来,前面也出现了几辆警车,根据郑涛的布置,高速路口等是重点查检的地方。
中年妇女一咬牙,一加油门,一辆警车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却直接开进了沟里,轰地一声撞到了绿化带里。
警笛大作,警灯闪烁,在这环城路上,警车与现代开始狂飙,近了,更近了,前面是警车排成两排,车门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现代车里的女人。
中年妇女眼一闭,继续猛踩着油门,车子如疯狗一般朝警车冲了过去。
咔咔咔
砰砰砰
警察拉开枪栓,开始鸣枪示警,可是中年妇女仍是不管不顾把油门踩到了底。
危急时刻,砰砰砰几声响,现代车的轮胎突然爆了,现代车打了几个转直朝路边高架桥上的水泥墩撞过去。
轰
冲天大火燃烧起来,现代车发出阵阵爆炸声……
车后的警察慢慢出来,捡起了地上的抗刀破胎叉……
…………………………………….
………………………………………
“怎么样,怎么样?”
熊猫着急地问道,马斯洛冷静地站在一边,眼神却充满了关切。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皮外伤,嗯,有轻微的脑震荡,意识现在有些模糊…….你们是?”白大褂上下打量着熊猫和马斯洛,又看看后面一脸窃笑的吴磊。
“朋友。”
“战友。”
马斯洛与熊猫同时回答道,二人都是一愣,互相看看。
“到底是什么?”大夫诧异地看看二位。
“人家美女记者是你的战友?猫哥?”吴磊取笑道,顺带着透过玻璃,看了看静静地躺在床上输液的林岫。
“嗯,同个战壕里的就是战友,不分男女,不分职业。”熊猫有些激动,脸胀得通红,但话语很严肃,很正式,“凭着自己的能力,逃出生天,我,为有这样的战友自豪!”
吴磊眨眨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抬手想搂住熊猫的脖子以示亲热,却被熊猫厌恶地躲开了。
马斯洛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岫的脸在雪白的被单映衬下很苍白,脸上有几处伤痕,紫红色的嘴唇也显得有些干燥,但她睡得很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