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警车寻踪而至,渐渐多起来的警车,呜呜作响的警笛,慢慢布满了沿线公路,黑暗的雾空下,苍茫的大雾被映照成了红蓝两色,并且,红蓝色的面积在不断扩大,扩大,渐至成了红蓝色警灯的长河。
“怎么办?华哥?”柱子看看于江华。
于江华的眼睛痛苦的闭上了,“人死屌朝天,拼了,”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象一头野兽一样目露凶光,“拼了!”
柱子却没有惊慌失措,电影中的大场面没想到在他的生活中重演了,他睃着眼看着于江华,手中的枪慢慢打开了保险。
看着前面耀眼的灯光,看到警察拉开枪栓摆好射击姿式,那“咔嚓咔嚓”拉着枪栓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
凄厉的警笛声也让于江华转过脸去,警灯闪烁,警笛响亮,间或传来一声声响亮的狗叫。
“华哥,我不想死,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柱子嗫嚅道,“我只是开车,我,跟你不一样……”
他看看于江华,手中的枪突然抬了起来,直指于江华的脑袋,“华哥,对不住了。”
他丝毫没有犹豫,枪口一低,货厢车内一声枪响,于江华马上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胳膊,手中的仿真枪掉在了胯间。
外面一愣,警察喊话的声音停止了,狙击枪的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车厢,红外望远镜的红点透过大雾,红线在车厢上慢慢移动着。
柱子马上拾起于江华的枪,双枪在手,他似乎心里有底了,可是脸上仍是“理直气壮”,“华哥,一人死总比两人死,要好得多……”他舔舔发干的嘴唇,喉头快速地抖动着,“华哥,别怪我。”
于江华的右臂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道,“你,想拿我去请功领赏,争取宽大?”红蓝色的灯光照亮了他的双眼,也照亮了他狰狞的脸,“别特么地做你的春秋大梦了!车是你开的,你特么地就是同犯!再说,二舅,会饶了你,会饶了你的老婆孩子?会饶了你的爹……”
“华哥,你死得明白!”柱子咬了咬牙打断了于江华,“是二舅让我这么做的。”
于江华一愣,就在他愣神的空当,柱子却不再说话,咬着牙扣动了扳机。
砰
于江华的脑袋爆出一团血雾,子弹直接掀开了他天灵盖,他的头砰的一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鲜血顺着玻璃无声地淌了下来。
“车里的人听着,马上下车,马上投降!”
大功率的探照灯把货厢周围照得一片迷茫,特么地,雾太大,射击的效果也不会太好,只能通过红外线辅助了。
刚才两声枪响令警方很是警惕,最坏的结果就是把这辆货厢打成筛子,也不能让他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再往前挪动半步。
在凄厉的警笛和疯狂的犬吠中,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一架警用直升机已经飞临上空,它,象苍蝇一样俯视着脚下的猎物。
“听我命令……”
江河省现场指挥的警官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别开枪,警官,别开枪,我投降,我自首……”货厢的车门突然打开了。
“行动暂停!”指挥的警官手一挥。
砰砰
两声声响传来,好象是枪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上。”
几名身着防弹衣的特警马上往前走去,大雾中,前面就却是一团团浓雾,根本看不到人。
“老申,我们下去。”沈蓝一把推开车门,看也不看老警就朝前面走去,可是后面的老警察却没有跟上来。
“警官,我自首,我立功,都是于江华胁迫我开车,我已经把他打死了,我就是个司机,我什么也不知道……”
哎哟,妈呀!
大雾中,一声惨叫穿透了浓雾,两道黑影突然从大雾中出现,象两道黑色的闪电穿透了渺茫的大雾,一下把柱子扑倒在地上。
阵阵惨叫声让人心悸!
接着,随着阵阵零乱的脚步声,黑洞洞的枪口就指向了柱子的头。
当雪亮的铐子反铐到手上,两只防暴犬被勒上缰绳,柱子的脸上手上已是惨不忍睹。
“于江华死了。”车门是开着的,沈蓝看到了货厢里鲜血混合着脑浆的于江华歪歪斜斜依在车门上,车里鲜血四溅。
哗啦
货厢的门被拉开了,一个个白色塑料大桶整齐地堆放在车厢里。
“报告,经检验,全部是液态甲卡西酮!”
称重在快速进行,这样的白色大桶的重量是固定的,一只桶的重量有了,另外的大桶无需再称,“现场共发现液态甲卡西酮1500千克,管制刀具两把,仿真枪两支,一名犯罪嫌疑人已经死亡,成功抓获另一名犯罪嫌疑人……”
沈蓝和江河省的警官都在快速向上面汇报着。
“警官,警官,我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柱子大声地喊着,“我就是个司机,是于江华胁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他手里有枪,我害怕,我害怕……”
他江脸血污,身上的衣衫被防暴犬撕得稀烂,在两个特警的架持下,却拼命扭动着不肯离去。
“看他的架式,看他这份胆量,哪象是被胁持的?”沈蓝看看江河省的指挥官,“听他说,让他说。”
柱子被摔在了公路上,雪亮的灯光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了。
“于江华说找我运点东西,让我开车,我也不知道车上是什么,等到了省界的收费站,他,他就拿枪指着我,让我冲关……”
他几乎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于江华的滔天罪行,但是话绕来绕去,中心思路就一个,他是被逼的,最后还立了功!
“警官,我怕啊,最后我顶着他的枪停下了车,又趁他不注意抢过枪来,……打死了他,我有功,我是被逼的,我……”
一双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防暴犬应和着他。
“那你既然是被逼的,也想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那你说,这些毒品是从哪拉出来的?”沈蓝最终打断了他,柱子一下闭了嘴,似乎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