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全国统一行动，全省统一行动，各省各市战果频传，可是沈南这边仍是这里的傍晚静悄悄。

“这雾下的，都一天了还不见消散。”

沈南刑侦支队，市刑侦支队支队长李耀光与重案大队大队长鲁凤鸣站在窗前，省城沈南的雾一点也不小，比起其它地市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李，全市二十四个抓捕组还在大雾天里窝着呢。”市禁毒支队大队长匆匆进来，他也感受到了压力，““刘军这伙人到底还在不在沈南？”

他看看鲁凤鸣，又看看李耀光，两人的关系在沈南的警界不是什么秘密，如果论关系，两人以前是上下级，现在仍是上下级，并且以前都是跟着张任侠。

“人家别的地方都有战果，就我们沈南剃光头，我们可丢不起这人，也不能让王……省厅看我们笑话。”

他与李耀光一样，都对省厅对王凯的任用颇有微辞，况且，这张制贩毒网络的中枢就在沈南，刘军可以说在这张大网起的是承上启下的作，对上联系全国十几个制毒窝点，对下联系全国几十个贩毒分子，特别是，这伙人还是制贩毒的惯犯。

“在沈南，我确定。”鲁凤鸣看李耀光有些犹豫，代为答道。

“凤鸣，你们可不能让我与冯队白白在这里等一天，让两个支队长等一天，全省同行都得看我的笑话。”李耀光笑了，他也顺着禁毒支队支队长的话向鲁凤鸣施起压来。

“他已经快出来了……”鲁凤鸣道。

“你们手里的那张王牌有用吗？”李耀光本来很有信心，可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消逝，他的信心一点点被蚕食，他掏出烟来，他抽烟，鲁凤鸣也接过一支，“你不是戒了吗？”

李耀光默默递了一支给禁毒支队的冯支，可是冯支一摆手，掏出了金陵十二钗。

鲁凤鸣注意到，李耀光以前是抽十二钗的，现在抽的却是白元帅。

而这种价格便宜劲又特别大的烟，他知道，原本是郑涛最喜欢抽的牌子。

三人正在吞云吐雾，“李支，省厅的电话。”女技侦走上来，她大着肚子，穿防防辐射服，李耀光一愣，“好了，现在抽烟都到外面抽，照顾一下女同志，还有下一代。”

女技侦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坐姿掩盖了她怀孕的体态，她感激地看看李耀光。

“李支？沈南现在进展怎么样？”王凯的声音很愉快，脸上也有了笑容，一看就是案子进展顺利。

果然，王凯通报道，“青都开发区有大进展，二舅已经落网，于江华的货已被我们拦截……”

“沈南正在盯控，适时抓捕。”当着省内一众领导的面儿，李耀光自然不甘示弱，同禁毒支队的冯支一样，他对王凯年轻得志也颇有微词，这样超常规提拔让这些从基层一路干起来老刑警不服气。

可是，王凯毕竟是张任侠提拔起来的，并且是省厅的副处长，有意见也得放肚里，命令得服从，指挥得听从。

他还要再说几句，张任侠把电话接过去，出现在大屏幕上，“实话实说。”只有四个字，短短四个字，张任侠的话向来不多，但每个字都有份量。

李耀光敢跟王凯打哈哈，可是不敢跟张任侠耍心眼，“鼓城区正在钓鱼，信息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就等鱼上钩了。”

“会上钩吗？”张任侠追问道。

“会的。”现在全省上下盯着沈南与青都，青都抓到了潘亭玉，抓到了刘涛，抓到了二舅，截住了毒品，可是沈南寸功未建，李耀光给自己打气，也给自己信心。

许多案都是这样，就如今天的大雾，看不清前方，可是如果没有信心你是穿不破这迷雾的。

“现在有什么新情况？”张任侠越是对与自己近的人越严厉，“李耀光，你别告诉我，正在监控，嗯，在哪里监控？监控几人？拿出证据来，别让省厅一直替你们担心。”张任侠的火眼金睛能看穿犯罪分子，也能看穿这些下属。

“沈南保证一个不漏，全数抓捕，请厅领导放心。”李耀光立正道，以他多年从警的经验来看，这种士气高昂的保证对各级领导屡试不爽。

“你拿什么保证？就一个鱼铒？？”可是张任侠是刑警中的行家，是破案子的专家，他没有发火，表情缓和。

“给我一个时间，要不省厅直接接手。”张任侠挂断电话，大屏幕上图像消失了。

“老队长这是在激将。”鲁凤鸣吐出一口烟来道。

“管他是不是激将，”李耀光下意识又掏出烟来，可是想了想抬腿往外走，“接陶玉凯。”他走到门口就迫不及待地点上了香烟，“现在有什么新情况？”电话那边陶玉凯不知说了什么，李耀光严厉地说道，“你别告诉我，正在监控，在哪里监控？监控几人？拿出证据来，别让支队一直替你们担心。”

“给我一个时间，要不我让重案队单独接手。”李耀光挂断电话。

后面听的鲁凤鸣和禁毒支队的冯支哭笑不得，当领导要善于传达上级的指示，可是在大案未破的关头，李耀光照搬省厅的指示，多少让他们觉着有种幽默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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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城区刑警大队大队长陶玉凯莫名其妙挂断电话，心中窝火。

他一拍眼前的毒贩，“陈老五，再联系他。”马上有刑警过来给手机换了一张黑卡。

名叫陈老五的这们长着一双疤瘌眼，他用戴着铐子的手接过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刘总，我在沈南等了三天了，不待这样逗人玩的，你们不来我走了。”

“走？我们大沈南这么多景点还留不住你？是不是妹子不如你们津门啊！”电话里传来一人痰音浓重的声音，“上马饺子下马面，到了沈南，来的时候你也没吃上面条，走的时候我得给给你亲手包顿饺子，但这几天风紧，你先回，你要的货我亲自给你送到津门去。”

象上两次一样，电话又毫无征兆地挂了，陶玉凯明白，刘军这伙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这是怕电话追踪呢。

名叫陈老五的毒贩看看陶玉凯，陶玉凯递给他一瓶水，想了想又拿出钥匙，“走人。”

陈老五一下愣住了，一众刑警也愣了，“陶队，你是想放了我？”

“做什么梦呢！”陶玉凯道，“你刚才不是说走吗，说走就走，戏既然演了就要演得真一点。”

……

打开铐子，贴上追踪器，拉着行李箱，陈老五走出宾馆，他刚上车就接到了电话。

“真要走啊，兄弟，……到清远宾馆住下，羊肉馅的饺子清远特曲，我陪兄弟唠嗑，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电话又挂断了。

……

“马上跟省厅汇报，”等了三天，终于有了刘军的消息，李耀

光、冯支和鲁凤鸣都很兴奋，“重案大队一起行动，刚刚得到消息，刘军团伙们手里有一支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