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意梅不由花容失色,张口就要呼救。
南宫玥却不然。前世她从太子妃一路到皇后,也并非顺风顺水,前前后后遭受过数十次暗杀,心态早不是普通的女子可以比拟的。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对着意梅低声喝道:“别出声。”
这一喝吓得意梅立时噤了声,而外面的车夫已经感觉到异样,忙问道:“三姑娘,意梅姑娘,你们没事吧?”
南宫玥给了意梅一个安抚的眼神,轻声道:“告诉他我们没事。”
意梅的脸色惨白如纸,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来福叔,我和三姑娘没事。”她的声音还是有些发抖,但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中不甚清晰。
那蒙面少年幽深的眼眸一霎不霎地盯着她俩,眼中闪过一抹讶色。
少年臂弯中的黑斗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南宫玥作为医者,嗅觉极为敏锐,不由眉头一皱。她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来,果断地扎进了对方的穴中为他止血。
这银针自得手以后,还是第一次用,没想到竟是用在一个来路不明的贼人身上,还是为他止血!
蒙面少年一愣,他原以为南宫玥和她的丫鬟不过是普通的弱女子,却不想南宫玥出手竟这么快,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主子已经被扎了一针
“你干什么?”
少年的黑眸变得更为幽暗尖锐,寒光闪闪的剑锋立刻指向了南宫玥的咽喉,却被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阻止:“小四不要”
“公子,你怎么样?”少年急切地朝黑斗篷看去。
黑斗篷勉强直起身子,斗篷的帽子顺势落下,那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他看来相貌极为俊美,五官完美得仿佛老天爷的杰作,却是面色白里透青,看来死气沉沉,连呼吸都是极为微弱,若不细看,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露出来的脸庞、脖颈都布满了刚刚结痂的伤痕,看来真是触目惊心。
那病公子艰难地说道:“小四,这位姑娘是好心帮我止血!”
闻言,少年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警觉地看着南宫玥。
刚刚那一针,倘若她想要杀公子,扎的地方是死穴的话,那么
少年的黑眸变得更为幽暗尖锐,彷如一把利剑,要把南宫玥给刺穿似的。“你为什么帮我家公子止血?”
若是南宫玥娇弱点,怕是要吓晕了,但她毕竟是南宫玥,毫无畏惧地与对方对视,慢慢道:“你家公子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她也是不得不为!虽然她不知道这个蒙面少年和他的主子到底为何被锦衣卫追缉,但是锦衣卫既然出马,绝对不会轻易放弃,也就是说,等一下锦衣卫很可能会追上来搜查她们的车厢,到时若是血腥味弥漫得整个车厢里都是,就算他们走了,她的清白怕是也说不清了否则,她又不是烂好人,何必给不知身份的贼人止血!
少年一愣,也想明白了。而那病公子竟还笑得出来,真诚地说道:“多谢。”
“三姑娘”
意梅快要哭出来地看着南宫玥,试图爬到她身边,可是她才动了一下,少年的剑锋就指向了她。“不许动!”
南宫玥当然知道这两人呆在这里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便毫不转弯地道:“你们该知道我是不会告发你们的,你们想怎么样?”
少年一看南宫玥的打扮,就知道她是大家闺秀,闺誉对她来说可能比性命还要重要,可是公子的命太重要了,决不能有一点闪失他还在迟疑,就见公子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少年不再迟疑,轻声道:“送我们到城东的清越茶庄。”说着,他的剑尖朝意梅逼近了一分,眸中蕴藏着锋利的光芒,“不然的话,我就杀了她。”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冷,声音里似藏了万把利剑,寒意四溢,摄人心魂。
意梅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勇敢地说道:“三姑娘,别听”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把剑尖又逼近了意梅一些见状,南宫玥赶忙道:“不要伤害她。我会帮你的。”她定定地看着意梅,再次安抚她,“意梅,听他的话,我们就会没事的。”
意梅仿佛从她这里得到了力量,稍微镇定了一点,深吸一口气,扬声道:“来福叔,三姑娘想给二老爷买点茶叶,你带我们去一趟城东的清越茶庄吧。”
车夫应了一声,然后便驾着马车调转方向,朝城东驶去。
跟着,车厢里就再也没了声音,只余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和车夫甩鞭发出的啪啪声。
走到一半,蒙面少年突然脸色一变,声音也变得紧绷起来,“让车夫加快速度!”
南宫玥眉头一皱,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锦衣卫追来了?”
她显然是猜对了,蒙面少年锐眼一眯,原本还算收敛的杀气在一瞬间释放出来,吓得意梅脚一软,差点没倒下。
“不能加快车速,太显眼了。”南宫玥赶忙又道,“现在我们的利益一致,如果你和你的朋友想脱身,最好听我的!”
少年一霎不霎地盯着她,仿佛想看到她的灵魂深处,而南宫玥毫不退缩,病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一会儿,后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亮,伴随着锦衣卫霸道蛮狠的叫喝声:“前面的马车,给我停下!”
车夫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锦衣卫轻易的得罪不得,赶忙“吁”地缓下车速。与此同时,那些锦衣卫已经纵马追了上来,三两下就把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你们是哪一家的?”带头的锦衣卫甩了一下马鞭,颐指气使地问道。
车夫很是紧张,但还是答道:“我我们是南宫府的。”
“原来是南宫大人的家人啊。”带头的锦衣卫语气轻慢地说道,“锦衣卫办事,现在我们要搜查你们的马车。”
“几位大人,里面坐的只是”车夫试图阻止,但他的语言是如此无礼,话语间,一个锦衣卫已经粗鲁地掀开了马车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