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造税监李大祥,昨夜收到了京城的旨意,大肆收购丝绸布匹。这次皇帝大婚,因为是一后二妃,规格远超从前。
还有今年是皇帝实行新的年号,务必什么都要办的盛大一些。刘瑾刘公公也特地交代,这次大婚一定要办的妥妥帖帖的,不然他这个镇守太监可能人头不保。
他最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皇帝最近有重启东西二厂的念头,至于这东厂,很有可能就是刘瑾刘公公来做这厂督。要是真的如此,这次的大婚,就是刘公公表现自己的机会啊,要是办的不好影响到刘公公,自己可能真的没好果子吃。只要将他调离这个职位,稍微查一查他干的那些事,怎么的也能弄一个人头落地。
这些公公,既然能挣到外派,都是在宫里争权夺利的佼佼者,也深知斗争失败的结果。想弄个什么全身而退?想都不要想,赢得时候多风光,输的时候就有多惨,那些在宫里莫名消失的,就是下场。你还真以为主子会哪天想起来你?天真!
这边李大祥正想着那些丝绸布匹要从哪想办法,虽说这江南号称。“买不尽的松江布,收不尽的魏塘纱。”可是这么急,哪去弄呢?天丝坊,吴济源那?一时怕是也筹备不齐啊!
正在这时,他手下的黄金贵到府来了。正好,看看怎么来处理这个事情。
看到风尘仆仆的黄金贵,他以为这货也听到风声了。
“你来了,听到风声了?”李大祥喝着茶,看着满头大汗的黄金贵,虽说心里已经要急疯了,但是在下属面前,却是不能失了分寸。至于什么会客的茶,端起来喝就是送客茶,那是正式的拜见场合,在家里这不算。
“风声?什么风声?”一进门的黄金贵一脸懵,至于装,算了吧!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是装错了,会错了意,那就出事了,私刑的恐怖可不得了。
“你没听到风声?那这大白天的登门,是出了什么事?”李大祥问道。
“是有些事,要向你禀报。”黄金贵欠着身子回道。
“坐吧,有什么事也别失了分寸。虽说这李记绸缎庄都知道是我李大祥的,但是明面的老板可是我那弟弟,你这掌柜的往我这跑,不合适。”李大祥说道。
“这次的事情,有些特殊,算是生意,又算是公干。”黄金贵坐下,将刘瑜来卖布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诉说了一遍。
“你说,他将这些东西送过来时候说,这是在救我一命?你确定是这么说的?”李大祥一开始也以为是锦衣卫过来弄些油水,几千两,就算给了也就给了。
但凡收了这份钱,也就算是有了关系。要是李大祥用得对方,对方就得还这个人情,要是不还?呵呵,大家都是锦衣卫,锦衣卫那套,都熟。
“是的,他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货都留在城外,说让我们去接,卖了以后将钱送过去。”黄金贵老老实实回到。
李大祥摸索着手的扳指,开始了思索。
当时这刘瑜任千户,他就觉得不对劲。毕竟这人莫名其妙被提了千户,这是什么概念,一个平民百姓直接成了一方大员,紧接着就成了处州卫所的指挥使。就算他祖是诚意伯刘伯温的后人,皇思念旧臣,但是这为什么不召入京中,就有点看不懂了。
本以为新帝登基,这位也就这样了。可是按照这说法,难道他在京都里还有什么关系,还是有什么隐秘的消息通道?
李大祥是什么人?锦衣卫,宫里出来的,听说过有很多宫中迷辛,职业习惯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刘瑜有些特殊。
“知道他们人在哪吗?”李大祥现在还摸不准,想见见对方,才能咂摸出一些味道。如果对方真的有一条隐秘的消息通道,而且看对方这个态度,还是对自己抱有善意的。要是能抱这条大腿,再加刘公公,那我李大祥,岂不是稳坐钓鱼台。
毕竟东西二厂的建立,就是对抗的一个过程。东厂挟制锦衣卫,西厂挟制东厂,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尤其像他们这种外派的,抓着财权呢!一定会被盯得死死的,即使没纰漏,也能给你造出些罪证来。
“他们前脚走,我就往您这来了。货我这不是不敢接吗?我估摸着这时候人可能出了城门,应该是在等着我派人去收货。”黄金贵回答道。
“来人啊!备车,老夫和你一起去会会这位。”李大祥决定亲自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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