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宫殿比不上大秦王朝宫殿的三分之一，豪华更谈不上，顶天只能算得上一个王府。

然而就是这个放在大秦不算繁华，在鲜卑却是极为宏伟的建筑里，现在坐着五个决定着鲜卑未来的人。

鲜卑皇帝拓拔春水，皇太子拓拔虬龙，武神东皇青帝，军神西门落水，还有就是天师府的首席天师南宫问天。

一坐四站，军神西门落水最先开口道：“陛下，臣以为现在已经到了攻占大秦的最佳时机了，我们现在应该屯兵大秦南越，伺机动作！”

“自家事情都还没理清楚就想着到人家地盘上去撒野，我看军神你是不是太低看大秦了？”南宫问天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就是我今天正要和陛下说的事情！”西门落水说道。南宫问天不再说话，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军神如何说出几年来都难以平定的那几个小部落。

便是连那个一向心思深沉如海的皇帝拓拔春水也都眼缝里面冒出些微精光，显然已经有所动容，现场的个个都是人精，察言观色一个比一个厉害，只要稍微露出端倪，便能看出个几分来。

西门落水自然是这些人精中的人精，他知道拓拔春水已经动容，便说道：“臣以为对那几个小部落就要下猛药，过去我们只不过是单单派出一些将领去征讨，现在情势时不可待，臣恳请陛下派出皇子领军前去讨伐那些部落！”

“皇子？让皇子身陷战乱当中，这不是臣下该为之事！”南宫问天深深看了一眼军神，暗道：“西门落水，你这个老狐狸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西门落水笑答道：“大天师此话差矣，陛下可谓是在马背上夺得的天下，陛下之后又是皇太子殿下南征北战方才有了鲜卑现在的局势，臣下以为，与其让皇子们做那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朵，倒不如将他们放到战场上去，做那些个坚强生长的野草来得更好一点，毕竟鲜卑的未来不是你我，而是皇子们他们这些尚未长成的幼苗！”

一张利嘴，倒是让南宫问天敬佩得紧，关键在于这张利嘴说的事情还很有道理，让他南宫问天不得不承认，也没理由反驳。

再看陛下脸色，西门落水也猜出了个几分，便又继续说道：“大秦敢将一个前途无量的齐王秦长生放到南越任其作为，而且秦长生悄然进入我鲜卑他同样没有阻拦，甚至说皇帝都没派出一个人保护这位齐王殿下，即便是现在身边这两个人也都是齐王自己找到，一个是只要价钱合适便会随时取了他性命的夜雨，一个就是混吃混合的罗道子，至于那个听说是剑仙韩溪遥女儿的韩洛不管是真是假，总会让人有几分忌惮，毕竟韩溪遥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的确是这样，我们鲜卑那些皇孙贵胄就是少了锻炼，敢问能有几个能有皇太子这般的气魄？大秦那边还有四个，而我们鲜卑，似乎只有皇太子殿下一个，在这方面，我们鲜卑就已经输了！”东皇青帝肆无忌惮的说道，他天下第六的名头根本就不害怕皇帝震怒，他能走，同样也能来，至于皇帝的人头，他能取，同样能保！

拓拔春水这个时候才笑道：“军神和武神说得有理，大天师说得也没错，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派人到武神哪里说的事情，武神能否答应？”

东皇青帝一愣，前些日子皇帝的确派人到他那里说过关于大皇子拜师的事情，只不过他已经委婉拒绝了，没想到现在皇帝竟然亲自提起，倒是然他有些不太好回答，他想了想道：“陛下，其实不是臣不愿意收皇太子殿下为徒，只不过这真的是尊卑问题，况且皇太子在其他路途上肯定要比在武道一途更有前途，难道陛下想将下一个鲜卑皇帝培养成一个纯粹的武夫吗？”

其实他是不好意思说，拓拔虬龙的资质他根本看不上眼。

而且他也明白这个时候拓拔春水说这个事情的意图，就是想要岔开话题，现在的场面不会过于尴尬。

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明白，皇帝要做的就是要平衡各个大臣之间的矛盾，而眼前这位陛下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让鲜卑中的各个势力互相牵制，又不起冲突，需要时还能让他们精诚合作，这一点，鲜卑的皇帝似乎就要比大秦的那位要强了许多。

当然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西门落水当然不会咄咄逼人，毕竟即便他是军神，可要是对皇帝必得紧了，未免就有了功高盖主，想要谋反的罪名，这当然是大天师南宫问天所乐见的结果。

不过既然皇帝已经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辩，这就是说皇帝心中已经有了定见，这件事情成与不成，谁也不会知晓，但有一个人的话却特别管用，就是拓拔虬龙，他在背后的一语，肯定能让皇帝定下心思。

所以今天他才会将拓拔虬龙一阵猛夸，说实在，拓拔虬龙放在皇室里面的确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真要是放到真个鲜卑将种贵族儒生道门当中，别说是好手，便是放在中等也都为难了这位鲜卑的皇太子。

西门落水看了一眼拓拔虬龙，相信拓拔虬龙肯定能看出这件事情的利弊，怎么说他如果将那些个皇子都派出去征讨小部落了，那出征大秦的事情不久落到他身上了吗？而且无论出征大秦成功与否，他拓拔虬龙的皇太子位置肯定会更加稳固。

若是这一点他都看不透，那鲜卑即便交到这种人手上也是颓然，指不定就会被环视四周的那些豺狼们给啃个干干净净。

接下来他们的讨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尤其是在内政方面，那就成了大天师南宫问天的天下，几乎其他两个人都插不上嘴，还有一个是不想插嘴，毕竟以后登上帝位之后还要指望这这个大天师帮忙处理天下大事，他拓拔虬龙虽然算不得万里挑一，但官场心智还是锻炼的炉火存青了。

……

离开皇宫的路上，鲜卑的军神和武神难得的一路并肩而行。

“我已经挑选了十个手下最信得过的人，今天你就把他们带到军中去吧！”作为武神，东皇青帝丝毫没有担心会有人偷听他和军神之间的对话，毕竟这方圆百米之内的所有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西门落水轻轻点头道：“嗯，这个事情我会去做，接下来的事情是我希望你不要对秦长生赶尽杀绝！”

“为何？！”东皇青帝诧异的看着西门落水，要不是了解西门落水绝对不会背叛鲜卑，他肯定会怀疑西门落水是不死已经背叛了鲜卑，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出为何西门落水会让他放过一个有可能成为鲜卑大敌的人。

西门落水深思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那个秦长生将来也许会成为我鲜卑的助力，最不济也会是皇太子殿下一个最好的练手敌人，若是斗得过秦长生，皇太子将会成为无可争议的一个王！”

“你倒是会为皇太子着想，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领你的情，要知道这个赌注实在太大，赌对了，你的声望很可能会再次提升，不过要是很不幸你失败了，那你就会是皇太子的替罪羊，到时候身败名裂不说，很可能会对你的整个家族都带来麻烦！”东皇青帝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西门落水惨然笑道：“我何尝又不是在为自己的将来下一个赌注，你认为我要是不作为就不会有事了吗？功高盖主的人哪个会有好下场？要是这次赌对了，我或许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个十几年，要是失败，不过就是早死一年半载而已。”

东皇青帝深以为然，当年他随拓拔春水征战，后来不惜放下兵权，回来乖乖的做了个天罗堂的领头人，为的就是能多活几年。

若不是就是这些年他成了天下第六人，也许他现在要低调很多，很可能他不会答应西门落水的请求。

“那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他向前快步走了两步，有停下来，道：“我会撤销对秦长生的追杀令，但我还是要警告你，秦长生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对手，从一个不被宗门看得起的小小弟子，到现在成为大秦风生水起的人，他不过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也许等你们见面的那一天，你将会觉得惊艳！”

“说得这么笃定，就好像你们见过一样。”西门落水半开玩笑的说道。

东皇青帝摇了摇头，道：“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

“说得那么伤感？”西门落水道：“你就觉得那个秦长生一定能赢得过拓拔虬龙？”

东皇青帝没有在多说话，大步向前，不再回头。

西门落水看着东皇青帝离开的背影，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是不是这是他此生做过的最最错误的决定呢？不过，这个用他未来十年下的赌注他不得不赌，否则便没了未来十年！

东皇青帝背对着西门落水，心思却不飘忽不定，他是答应了西门落水不再追杀秦长生，可是那也要等到秦长生能从他妹妹东皇青莲和南宫连云手底下逃脱才是。

只是，要从他们手上逃脱又何其艰难？就像当年他们两个联手杀了一个已进入先天境界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