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生拔刀之后还刀入鞘，双眼冰冷得没有温度，即便是那些与他毫无关联的人看到这种眼神也不自觉的回避。

那些已经抱着必死之心的刺客们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战胜这个人的希望了，一种恐惧在每个人心头蔓延，就差掉头就跑了。

“唉，心都毁了，你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秦长生叹息，并没有要放过那几个准备杀他的人。

领头的人一声高喊，“反正都是死，不如拼死一搏！”随行的人虽是随声应和，不过却都又有了乘机逃走的打算，所以真到这个时候，算不得齐心。

倒是那两个看似各在一头的人还是齐心对敌，只不过我佛慈悲在心的慧缘手底下始终有了一线生机，不过那一线生机嘛，大概也可能瞬间就被他掐没了！

“齐王殿下，你就不能有点善心吗？！”刚刚出手打倒一个人的慧缘慈悲声音响起，同时手却又一巴掌拍飞一个人。

“大师，若是论起慈悲心来，我看我好像比你给有一些。”秦长生笑笑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道，慧缘一脸气笑。

又好像是在狡辩一样道：“我这是大慈悲，牺牲少数人，救下多数人！”但船上那些人有哪里会管你是大慈悲还是慈悲，只觉得眼前这个和尚出手也是够狠辣的，明明把人打倒在地了，还不忘在他胸口补上一脚，就算不死也残了。

正当秦长生要准备接话的时候，有一个抱剑的剑客站到了二楼栏杆处，笑讽道：“大师好一个大慈悲，这么来我只能用更大的慈悲请两人上路咯。”

刚刚料理完底下那几个人的两人抬头看着那个抱剑的剑客，从他内敛的气息上竟然看不出那人的深浅，只能是凝神心应对了。

“你又是哪个派来杀我的呢？”秦长生问道。

抱剑的剑客倒也没有隐晦，坦白的回答道：“隼，齐王殿下你听过吗？”秦长生点了点头，想到了崖山底下那一场灭村惨案。

“得这么干脆，你是打算……”秦长生自然不会出后面的话，免得真被他中了，船上那些武骨的人会他是乌鸦嘴。

不过抱剑的剑客倒是接下了他的话茬子，道：“当然是要灭口了，所以你们要怪就怪这个齐王殿下，要是他不再这艘船上，你们就不用陪葬了！”那话无情得让所有人打起寒颤来。

“你是打算把我们都杀了？”不动蜈蚣的文人骚客富商都忍不住脚肚子打抖了，儒门的文化交给他们太多的逆来顺受，便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敢做出反抗，反倒是那些个文人骚客富商最看不起的武人现在站在了他们前面替他们挡风遮雨，有人质问：

“我们这么多人害怕你一个人吗？”

“当然不用怕，你们完全可以一拥而上嘛，免得我一个一个来捉迷藏一样的杀，多费时间啊！”抱剑的剑客讽刺道，还真有不知高地厚的莽夫冲了上去，不过下一刻就是人头落地，就连对方是怎么出剑的都看不清楚，就死了，而且秦长生他们的确没有看清楚对方出剑，只看到他至始至终都是抱着剑，要不是脚步多出的那个头颅，他们甚至都会以为那个人根本就没拔过剑，他不由的轻轻感叹，好快的剑！

这下之后再没有人敢上前去自找死路了，大多往后退了退，只希望之际不要被波及，只不过他们都忘记了抱剑的剑客那句话，这个船上的人都要被灭口。

“齐王殿下，你是自己解决还是我来解决呢？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半点痛苦的！”然后抱剑的剑客又看了一眼慧缘，道：“至于你嘛，无妨，反正这里的人都要死，就算崖山上的那个老和尚想要给你报仇也没办法找到人，所以嘛，不怕，杀你剑依旧够快！”

慧缘这次摇头了，道：“看来还真是个麻烦事啊，不过西边那个佛祖可是了，让我最近这些年最好不要去见他，免得他看到我就生气，所以很抱歉啊，我不能遂你的愿了！”他的表情颇为不好意思，但却没有敢放松半点警惕，毕竟这个人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他们整船人的安全。

“我就是号称佛祖敌人的人，所以他不让你去我就偏要让你去，和尚，今你就得去给他声对不起了！”随即那个抱剑的剑客动了，动作轻灵像是鬼魅一样，一闪身就已经到了慧缘身边。

不过慧缘也不是吃素的，在抱剑的剑客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应对，手上念珠急速旋转，刹那间一道屏障展开，长剑挥砍处荡起阵阵涟漪，看得人心惊胆战。

那边秦长生自然不会就那么站着等死，剑客砍出一剑之后，他也动了，来到剑客身后就是一刀看下去，刀快得没有半点破空的声音。

“偷袭？”抱剑的剑客扯了扯嘴角，左手的剑鞘轻轻拿起，挡下秦长生那势如破竹的一刀，纹丝不动。

“可惜你选错了人！”左手轻轻一送，秦长生便倒飞出去，只觉得气息一阵紊乱，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气，心里也对这个剑客有了一个最为直观的评估。

那边慧缘也不好过，涟漪阵阵，一退再退，顿时与秦长生的夹击之势化为乌有。

“想不到两个朋友竟然还动得夹击，不错，不错嘛，要不是因为你们有必杀令在身，我倒是有些舍不得杀你们两个了！”随即他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慧缘道：“哦不，你没有必杀令，我的是齐王殿下，至于你，不过是这众多的陪葬者中的一个而已，这倒是很附和古时候王侯的殉葬礼仪，所以齐王殿下，就算你死也不冤枉！”

秦长生脸上干笑，心头却开始了盘算，他和慧缘相视一眼，虽然交道不多，但也算是有点默契，彼此之间便了解了对方的一途，抱剑的剑客虽然看得清楚，但却没有阻止，就等着他们商量出结果，颇有一副猫捉老鼠的游戏心态，即便是那些个性命挂在秦长生户头的同船乘客也都很生气，不过再生气也不敢站出来吼那一嗓子，毕竟那颗摆在哪里的人头还是挺吓人的，他们不想自己的脑袋也摆在那里作为威慑来用。

秦长生和慧缘其实也想像这些人一样躲起来，毕竟这个人实在太强，他们虽然心智坚韧，可不是那种无脑猛冲之辈，须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修为到了在报仇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终究抱剑的剑客是冲秦长生来的，就算他想躲想避想让，那也要看人家同意不同意，很显然，人家是不会同意他的躲避退让的，所以秦长生也就有了刚才那些人必死的决心了，这一次他决定要施展青宗所学以外的武学了，反正这个世界上能知道重楼武学的人已经没多少了，就算是有，也不知道躲在那个深山里面修炼这呢。

几乎没有太多的思考，他眼神一凛，气势陡变，养意这么久，便连同气息也都内敛成为一种意境了，重楼武学更是无限制的攀升，便是刚才那个一直一脸不在乎的抱剑的剑客也不得不凝重起来，看到气势一攀再攀的秦长生，终于第一次将剑拿住，一只手握住了剑柄。

“果真有些看头！”这个是抱剑的剑客给出的唯一评价，不过这已经算是他给出的很高评价了，要知道在隼里面，老刀都没当得上这个评价，也许真要起来，当年那个未死的夜雨也许能挡下这个评价，不过最终这个过要和夜雨一争杀手之王的抱剑剑客还是失望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和夜雨过上几招的时候夜雨就已经死了。

秦长生身后是一座若有若无的巨大楼阁，虽然虚无，却给人实质的感觉，而这座楼阁又好像有生命一样，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抱剑的剑客终于拔剑，专心致志的一剑挑过去，携带风雷之声，好像好贯穿整个江面，却又给人悄无声息的感觉，那声音不是听到的，而是看到的。

只是即便是如此强大的一剑，依旧在重楼阴影中显得渺又苍白，对撞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便已经结束。

……

离这里足有几十里的距离，一个在深山砍柴的樵夫浑浊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看向那座冲虚影，微微摇头叹息，“终究还是不愿苟活，就是不知道这是你掀起江湖的风浪还是江湖的风浪把你吞没，不过终归还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完他便扛着一把毫不新奇的斧头拔地而起，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江的下游，一直船上，老妪正在浣洗着衣服，只是在下一刻，她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丝毫没有人看出这里的异样，只是在江面上多出了一只空荡荡的船，随波逐流。

一个豪华的府邸，那个抬头望的老人也同样消失不见，那个刚刚出去端茶水的婢子惊讶一声，老爷去哪里了？随后又觉得没什么太大关系，因为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