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纪东与项千澜二人的感情逐渐升温之时,长公主项嫖已经离开了皇宫。
慈安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接见她,因此项嫖并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慈安太后。
不过这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她也不是真心想来拜见,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在那件事情之后,二人之间的母女感情便已经断的差不多了。
这十余年来,母女二人虽然同在长安城中,但是相间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除了每年的太后寿辰之外,其他时间,项嫖基本不会入宫的。
今日还是她第一次在不是太后寿辰的日子里入宫,而她之所以想要拜见太后,不过是为了帮皇帝打掩护罢了。
……
“母亲,大长公主殿下已经离开了。”
长信殿中,刚刚将项嫖送走的王有容再次回到了殿中,对着此时微微眯眼假寐的慈安太后说道。
“嗯。”
然而慈安太后却仅仅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间挤出一个字,随后便不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睡。
而对此一幕,王有容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王有容感觉站的有些腿疼之时,慈安太后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你说,嫖儿这孩子方才在皇帝那里呆了那么久,是在说什么?”
王有容闻言心中一禀,不过她还是装作没有听懂其话语中的意思,故意皱眉道,
“想必是为了和亲之事吧,方才我出去相送时,长公主还请求我帮她说项一二……”
而听到王有容的话语,慈安太后却是猛然睁开了眼睛,干枯的手掌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打断了王有容下面的求情话语道,,
“哼,国之大事,岂是可以出尔反尔的!更何况,他们身为皇家女儿,在享受锦衣玉食的同时,自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这件事没得商量!”
王有容连忙闭嘴不在说话,这件事她本来就只是做个样子,想要试探一下慈安太后的态度。
如今见其态度坚决,她自然没有那个兴趣去为长公主说情。
“咳咳……咳……”
而慈安太后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却是猛然咳嗽了起来,整张脸皱的如同一张枯树皮。
王有容见状,连忙便想上前搀扶,不过却被那个一直站在慈安太后身边的妇人给拦住了。
王有容见状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快让开……”
然而,那个妇人却丝毫不在意王有容话语中的怒意,淡淡的说道,
“娘娘还是先回宫休息吧,太后这里有我便够了。”
王有容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见慈安太后强忍着咳嗽,冲着她摆了摆手道,
“下去吧!”
王有容闻言不敢再强硬,只得一边看着慈安太后一边恭敬的退出了长信殿。
不过她的心情却很是不错,知道估计是皇帝的办法可能奏效了。
尽管方才慈安太后一直没有抬头,但是王有容还是从其手中紧紧握着的手帕中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而且,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个妇人也不会阻止自己靠近慈安太后。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宫殿,王有容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事实上,王有容猜测的没错。
在其走后,刘娥便展开了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手帕。
而在这洁白的手帕之上,一丝血迹却是悄然呈现。
慈安太后丢掉了手帕,然后整个人变得十分精神,完全看不到方才昏昏欲睡的样子。
“查到是什么原因了吗?”
而看到这一幕,一直在慈安太后身边的妇人却是毫不意外,听到慈安太后的话语之后,这妇人略微一沉默,最终还是说出了一个恐怖的事情,
“查到了,太后近来的身体问题皆是因为皇帝给您进贡的补品之中含有大量的人参,这才使得您的身体每况日下。”
然而即便是在听了这种恐怖的事情之后,慈安太后依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一笑,
“倒是有几分手段,看来皇帝到底是耐不住了,想要掌权了。只是他不该与王有容串通,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啊,长安王家岂是那么轻易地被人拿捏之辈?”
然而面对慈安太后对皇帝的苛责,此时这位一直守候在其身边的妇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太后,陛下终究不是真正的男儿身,在这种压力下,难免会行差踏错,您不必太过苛责。”
如果妇人的这番话语被纪东或者项千澜听到的话,定然会惊骇欲绝。
他们一直以为天大的秘密,却是早就被人掌握了。
对于慈安太后来说,他们的一切举动都是如同掌中观纹。
然而,此时此刻,这偌大的长信殿中,却只有慈安太后一个早就知道内情的人存在,自然是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而也正是因为项千澜的最近的举动,才让刘娥确定了其就是儿子的亲身骨肉。
这种刻薄寡恩,敢于对任何人下狠手的性格,却正事传承于项氏一族。
刘娥叹了口气,此时却是想起了儿子临终前,特意将这韩氏派到自己身边的目的与嘱托,终究是忍不住口中喃喃自语,
“景儿啊,你可真是给娘出了个大难题啊!现如今为娘也不知道是该遵从你的遗愿好,还是为我大楚江山另选贤能啊!”
长信殿中,随着慈安太后的一声叹息,灯火明灭不定,似乎也是预示着大楚帝国飘摇不定的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