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规模,或者说山脉之间有一座祭坛就已经超乎了三人的想象。
黑袍人对于三人紧随其后并没有阻拦,一直保持着一个不算快也不算慢的步频任由他们跟着。
一直到了黑袍人的祭坛所在之处,他才闪身出了他们的视线,再出现他就混在了一众黑袍人之中,也分不清哪一位是他了。
“一,二,三……”夏启默默的数着黑袍的数量,他们人数并不算多,不算之前死在火枪之下的只有六人,体型各有高矮胖瘦,年龄则看不出来,只能听着声音大概猜测。
“三位愿意来到此处可不光是为了那三千两银子吧,你们现在不来过段时间只怕五千两,一万两银子官府都拿得出来。”一位矮胖的黑袍人开口说道。
“不错,我们来这里自然不单单是为了银子,看你们着架势着实是有些大动作啊。”
“呵呵呵,我们能有什么大动作?我们可是在等着你们的大动作。”黑袍人浑厚的声音与尖锐的笑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什么意思?”
“阁下可知道我们的"道行"是什么?”
“你们的道行?就是恐惧吧。”夏启试探的说道。
“不错。”
“你们掳走村民就是为了收集他们的恐惧?”夏启愤愤的说道,这群黑袍人的妖法让他想到了魏忠贤,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从他人身上汲取力量的歪门邪道。
“可以说是,当然也可以说不是。”
“何以言之。”
“可否请阁下移步?”
沈明达拉了拉夏启的袖子,小声说道:“当心有诈。”
“你的两位朋友也可以一起来。”
沈明达有些疑惑为什么黑袍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但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是吗?跟着你进了你的地盘,只怕我们进去以后只能任由你摆布了。”
“来都来了,请你们进来你们又不肯进来,那你们何必跟过来呢?”带路的黑袍人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请带路吧。”一边说着夏启一边往黑袍人的方向走去。
“夏公子。”沈明达和沈芝音担心的喊道。
“别担心,要动手的话现在正面和我们动起手来只怕我们也应付不了,他们没动手应该是不要紧的。”
“我们的意思是,和你一起去。”
矮胖的黑袍人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点头道:“请吧。”
“怎么称呼?”
“无名小卒而已。”
“那也有个名字吧。”
黑袍人笑了笑,答道:“你还真是执着啊,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我钱四就行。”
三人跟随着钱四来到了祭坛的后方,这里有几具被随意弃置的尸体,一旁同样被横七竖八摆放的还有几把老旧的斧头,这大概就是前一段时间上山砍柴被掳走的村民吧。
再向前走了几步,视线稍稍开阔了一些,钱四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向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沈明达先将视线投到了那里,随后赶忙捂住了妹妹的眼睛,那里有着各式各样沾血的刑具,和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
夏启忍者怒火问道:“钱四,你们就会这些手段,去折磨一群无辜的村民?”
钱四笑道:“怎么?夏公子您看不下去了,觉得我们坏事做尽?觉得我们惨无人道?实际上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夏启抽出刀来,刀尖指着钱四,喝道:“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组织你们,否则还有不知道多少人要遭你们的毒手。”
钱四故作害怕的后退了几步,说道:“年轻人可别这么沉不住气呀,这确实是个开始,不过到了正片主角可不是我们七个人……现在是六个人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有帮凶?”沈明达问道。
钱四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容被遮盖了,但是他眯成月牙的双眼足够想象他的神态了。
“我承认我们格局太小,杀了几个,连带着吓死了几个村民,为的是测试这座祭坛能不能好好的把他人的恐惧占为己用。
“可是重头戏还得看你们的啊!”钱四情绪亢奋的说道:“等到大清和大顺在山西的决战打起来的时候,那里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到时候会有数不胜数的人在恐惧中死在对方的屠刀下,也有成千上万的人畏惧战火,在恐惧中逃跑,在逃跑中死去。”
钱四越说越激动:“这里打完了还会有别的地方要打,到时候我们还要再换个地方设坛,我们只要稍稍向那处真正的地狱散播一些黑气,说是事半功倍都还远远不止,千倍,万倍都不止。”
“你们来阻止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六个人能成什么事?杀几个小鱼小虾都费了这么多事,你们去阻止你们的皇帝呀!去阻止大清国的皇帝呀!他们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刽子手,他们大手一挥,便有数以万计的恐惧可以为我们所用。”
一席话说得三人尽皆哑口无言,战火或许不是最骇人的恐怖,却会是波及最广大的恐惧,被卷入其中便没有人可以善终了。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钱四语气中显得很是得意。
他看着夏启说道:“你是不是认识魏忠贤,已经和他见过面了对吧。要是再见到他,请务必替我们转告他,告诉他我钱四看不起他的小门小道,他就是一个只会自己杀人的疯子,根本不能明白我们道行的玄妙。”
“说完了吗?”夏启声音变得肃穆起来。
“说完了,夏公子有话要说吗?”
“你的话我一定会代为转告。”
“如此甚好。”钱四眯着眼点点头,还补充道:“夏公子,你们走以后我们也不会再去费功夫掳走村民了,这种小打小闹比起马上要来的大阵仗已经没有必要了。”
夏启对着他拱手道:“那好,暂且别过了。”
沈明达和沈芝音虽然对夏启的行为很是不解,但夏启一贯如此,而且钱四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三人揣着各自的心思离开了这座“恐惧”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