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汉中府的？”

沈芝音之前一直没空询问夏启为什么突然就和沈明达一起回来了，趁着这个间隙她倒是可以趁着这个准备的时间问一下了。

“我昨天早上出发的，中午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碰见了一个背影看着十分眼熟的道士，走近一看发现真的是沈公子，便和他一起回来了，没想到回来就碰到了冯显，唉……”

一想到残杀无辜的冯显，夏启便有些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凑巧自己返回了，那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夏公子，你在汉王府发生了什么啊，怎么原本说好三天回来，结果过了整整五天才回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到时候有时间再告诉你吧，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和沈公子说过了，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带你们去汉王府。”

“去汉王府？”

沈芝音有些疑惑，还想问得更具体一些，但夏启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了，催动符篆的准备已经做好了。

“沈姑娘，做好准备了，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沈芝音自觉止住了继续发问的想法，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等到给沈明达疗伤以后再问，尽管已经困倦不已，沈芝音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治疗。

夏启将灵流符按在了沈明达的胸口上，二人同时催动内力，符篆上的纹路一瞬间闪过了耀眼的光芒，看到了光芒二人的心中便有了希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光芒逐渐从符篆上开始向沈明达的身上蔓延，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明达也时不时的发出了几声咳嗽声，身上的伤口也在灵流符的滋润下开始缓缓的愈合。

然而催动灵流符比起画符是一件更加需要时间和精力的事，夏启休息了一宿还能坚持的住，一宿没有休息的沈芝音愈发变得有些勉强，盘坐在床上的身形开始有些摇晃了。

尽管几乎要筋疲力尽了，沈芝音还是不断的打起精神，拼了命的要维持住符篆的运行，如果这次失败了，自己的哥哥恐怕没有时间等待下一张符篆的绘制了。

但人力终究有限，沈芝音实在支持不住了，眼神不甘的倒下了，夏启急忙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维持符篆，但也是能力有限，符篆的光芒逐渐在褪去，原本看起来已经愈合的伤口也再次恢复了原状。

躺在床上的沈明达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咳嗽声，再到现在不住的呻吟，夏启急忙招来丹药喂在了嘴里，按着他的下巴想让他吞下去，但是剧烈的咳嗽使得丹药难以下咽。

符篆在用过一次之后，虽然没有完完全全的发挥它的效力，但也是不堪重负的碎成了粉末。

倒下没有多久的沈芝音又立刻强撑了起来，看着变为一摊粉末的灵流符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难以自禁的哭了出来。

“哥哥，哥哥，都是我害了你，都怪我。”

痛苦呻吟着的沈明达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妹妹的呼喊，夏启有些不忍心看见眼前这一幕，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无能为力了。

沈芝音懊恼的抓着夏启的袖子哭诉道：“夏启，都是我不好，是我把哥哥害成这样的，也是我没能够坚持下来，都是我不好！”

夏启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或许等到沈芝音休息好了再开始治疗，沈明达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冯显，但现在说这种话沈芝音肯定也听不进去。

渐渐的沈明达的呻吟声平静了下来，一直在哭泣的沈芝音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夏启有些不敢相信的将手指放到了沈明达的鼻子前，又尝试把了他的脉搏。

但结果都指向性的说明——沈明达死了。

夏启一言不发的拍了拍沈芝音的后背，沈芝音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一动不动的哥哥，双眼中流露的悲戚不言而喻。

她没有勇气亲自去验证心里那个可怕的事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但是夏启此时沉重的表情就已经间接像他说明了一切。

“夏公子，我是凶手……”话音刚落，沈芝音便在疲惫不堪和巨大的痛苦之中昏倒过去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进。”

长平公主缓缓的推开门，又将门关上了，看见一筹莫展的夏启，和躺在床上的沈家兄妹，疑惑的问道：“夏公子，我听到房间里传来了挺大的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姐姐还好吗？”

夏启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沈姑娘她不太好，沈明达，她的哥哥已经去世了。”

沈明达走的时候甚至连遗言都没来得及留下，这恐怕会成为沈芝音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长平公主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坏了，昨天沈明达临走时还和她们打招呼来着，今天怎么就……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

“夏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夏启擦去了眼角渗出的泪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长平公主。

屋外的氛围也是悲痛的，夏启从屋子里出来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邱府的上上下下也弥漫着难以掩饰的低落情绪，邱府的各处过道摆着一副接着一副的棺材。

有太多人死去了，小小的邱府已经都快容纳不下了。

见到夏启出来，守在门口的小厮赶紧快马加鞭的跑去找王管家，按照王管家的吩咐，夏启出来了便第一时间去找他。

王管家火急火燎的赶了过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夏公子出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再去准备一副棺材吧，我朋友去世了。”

王管家一时间有些没有明白过来，这个夏公子的朋友似乎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昨天听躲在后院的下人们说冯显还没来得及杀人便被赶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管这种事也不是他该打听的，他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是。”

夏启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到了王管家手上：“一定要体面些，希望他走的时候可以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