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指挥,你知道汉王急匆匆从成都返回的原因吗?”
夏启前脚刚走出宴会厅,后脚侯巡就跟了出来。夏启在成都的的时候一直没有和外界沟通,自然不会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虽然在路上也有听说过各种各样的传闻,但是道听途说的东西一般也当不得真。
“我不太清楚,不过能让朱常胜放弃唾手可得的成都,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吧。”
侯巡点点头,说道“的确不是什么小事,可以说是惊天动地了。”
“所以,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南京城失守了,弘光帝不知所踪。”
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夏启沉默了,虽然在路上听到过类似的传言,但是他很难去相信这种不可思议的消息,即便是丢掉了半壁江山,大明的国力还是要比清国强上不少。
更何况清军双线作战,江北四镇凭借黄河的天险,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攻下。
甚至从纸面实力上来看,大明的军力比起清国还要更胜一筹,不要说被打败了,即便是听到明军收复了京城的消息夏启都不会觉得意外。
唯独在这种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被打败了,夏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虽然他对南京朝廷谈不上有任何好感,但是这毕竟代表了整个大明,他们的失败便是给予所有汉人的沉重打击。
“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夏启抱着侥幸的心理还想要确认一下,但是现实还是无情的击垮了他心中留存的最后一丝侥幸。
“千真万确,不光是汉王在考虑应对措施了,各地的藩王,世家都在蠢蠢欲动,现在谁能够夺回南京,谁就可以扶持新的皇帝了。”
正如侯巡所言,现在的大明弘光帝不知所踪,大概率是被清军俘虏了,被俘的敌国皇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肯定都是杀死他会来的放心。
那么大明又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哪一方
势力若是能够反攻南京城,那么哪一方势力便会有成为领袖的资格。
“那汉王现在是在作何考虑?”
侯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夏启会意了,二人开始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直到二人一同返回了夏启的住处,谨慎的关上了门才开始继续这个话题。
“我听说汉王和襄阳的左良玉达成了一致,他们会协力反攻南京,之后的内容我虽然没有打听到,但是大概怎么样我们也能猜到。”
朱常胜和左良玉合作夺回了南京,那么十有会有两种情况。
朱常胜虽然和皇室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紧密,但是在怎么说他也是正统的皇亲国戚,而且蜀王的家眷全部都在他的手里,那么以他为代表的势力相当于同时能够获得汉王和蜀王的支持。
但是凭借朱常胜的一己之力,想要将手伸到千里之外的南京城实在是痴人说梦,所以他必须要借助别人的帮助。
而这个别人当中,最为合适的就是他的“邻居”左良玉,在之前的“定策”一事上左良玉没有能够参与进去,错过了一个进入权力中心的大好机会,对于野心勃勃的他而言肯定不会安于现状,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这一次和汉王合作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与汉王合作,一方面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落到腹背受敌的境地,另一方面也为与大明皇室无关的他博得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到时候成功的反攻了南京,他便可以推举朱常胜上位,而他也可以直接担任首辅,对于二人而言都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但是朱常胜继位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却不能完全让天下人信服,按照继位顺序,朱常胜和皇位八竿子也打不着,如果因为朱常胜的继位,可能会给到更加名正言顺的势力一个讨伐的机会。
到时候仅仅凭借二人的力量,恐怕不能够抵御各方各面的进攻。
所以他们还有第二个可
能,那就是重新扶持天下人眼中已经殉国的皇帝朱由检上位。
这样的做法唯一可能遇到的问题就是全天下都会质疑这个朱由检身份的真实性,一个公认已经殉国的皇帝,如何能够突然回到众人的眼中,还重新登了上皇位。
但是作为放眼天下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有的是办法证明这个人就是朱由检,那么继位会变得名正言顺,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加正统。
而手中没有兵权,没有下属的朱由检毋庸置疑会沦为他们的傀儡,但是这对朱由检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如果要和左良玉合作的话,只怕陛下会沦落为他们的傀儡,但是我们想阻止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事情真的向这个方向发展,我们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认为现在的情况,若是想要改变这样的格局,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势力,但是”说到这里侯巡叹了口气“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样子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说直白点,若不是接受了汉王的接待,我们现在连自给自足都是件难事,现在还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要说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培植势力是一件需要耗费大量财力和时间的事,如果从零开始的话,等到他们有一支足以对抗朱常胜和左良玉的力量是,只怕他们早就把权力巩固的牢不可破了。
“是啊,没有一支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对付不了他们的。”夏启附和道。
“除非,除非现在能凭空出现那么四五个人,能力最少也要有我们那时候锦衣卫的水平吧,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打破汉王的控制。”
夏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凑到侯巡的耳边,低声说道“没准真的有那么一支队伍会从天而降呢。”
侯巡不解的看了夏启一眼,但最终也没能够理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