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将军。鞑靼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兄弟们,兄弟们抵挡不住啊!”一名小校带着哭腔对着被称作“韦将军”的男子哭诉道。
韦将军此时也是眉头紧皱,虽然听说了南京城会派出援军的消息,但是他在德安府防守了整整三天,也不见得有哪怕一个援军的到来。
虽然他的内心是想要坚守住大明的领土,但是迟迟没有出现的援军以及接二连三倒下的兄弟的哀嚎让他的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他的上司,负责湖广方位的白良才早在开战以前就给他书信一封,信中写到“韦盟,若是你的部队不能抵挡住鞑靼的进攻,那我可以允许你尽早撤退,尽可能保存我们的力量,防守湖广的重任,还是交给陛下吧。”
白良才的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他不在乎韦盟能不能抵御得住鞑靼的进攻他只需要韦盟尽可能的表现出英勇抗敌的样子,然后撤退就行了,剩下的烂摊子通通交给南京朝廷来解决就行了。
出于个人感情,韦盟想要做一回英雄,作为抗击清军的最前线,他的事迹一定可以激励后方的将士英勇抗战,但是从理性的角度出发,留在这里显然是不明智的。
双方过于悬殊的兵力差距,再加上白良才对于前线战事的敷衍,前线的将士们根本得不到足够的补给,白良才比起让他们牺牲在德安府的战场上,更希望他们可以尽早回来。
看着身边的战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德安府的防线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了,韦盟知道,马上就是他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通知各位弟兄”韦盟的语气说不上有什么情感起伏,但是做出这个决定已经在他的内心做足心理斗争。
小校殷切的期待韦盟将接下来的话继续说完,现在撤退,他们不光可以远离这人间地狱般的战场还可以像英雄一样得到后方其他同僚的尊重,虽然没有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是小
校认为他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德安府总兵韦盟吩咐道“本将军率自己的亲兵为大家垫后,其他人迅速向黄州府撤退。”
“是。”小校接到这个命令顿时感到如释重负,他终于有办法去面对那些还没有牺牲的战友了。
“德安府的百姓们,是本将军对不起你们啊,我是千古罪人,你们要怎么骂我,我都认了。”在军队撤离以后,韦盟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德安府的百姓即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激烈的抵抗早就让双方的士兵都已经杀红了眼,这时候的鞑靼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更像没有开化的蛮子,韦盟的后退,虽然给自己挣足了名声,但是留给德安府百姓的将是难以言喻的灾难。
就在小校准备让大家后撤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场景发生了,原本气势汹汹的鞑靼突然向蔫了气的皮球一般,在收到了什么消息之后,一个个或是无精打采,或是满脸的不甘心。
总而言之,本来应该已经胜券在握的鞑靼突然率军返回了。
有一队穿着黑衣,骑着马飞奔的人,在为首的一名少年的带领下从清军严防死守的阵地中冲了出来,和撤退的清兵背道而驰。
“不要放他们跑了,咱们的粮草就是被这些混蛋给烧了!”他们的身后紧跟着一名看起来在清军的军中有着一官半职的大汉,大汉同样带着一队人在前面那支队伍的后面紧紧咬住不松口。
听到命令的清军急忙将目光重新锁定在了夏启的身上,他们赶忙拿出手中的弓箭,张弓搭箭,对着夏启一行人放了过去。
“咻,咻,咻。”、
随着一阵箭雨的落下,夏启的队伍之中有几个人来不及躲闪,应声倒下,夏启也在慌乱之中左闪右避,幸运的躲过了密集的箭矢。
第一轮箭雨能够这么凑巧的幸免于难,第二轮可就说不定了,所以夏启还是头也不回的向着城门的方向赶来,一边飞快的打马一边对着身后的
其他人大声喊道“兄弟们加把劲,到了德安府我们就安全了!”
站在城楼上的韦盟远远的看着这一切,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可是这种焦灼的时刻将一群江湖游侠一般的人放进来真的好吗?韦盟在夏启等人还没有赶来时便陷入了犹豫。
韦盟仅仅是听过夏启的名字,但是并没有见过他的真人,所以他认不出这个少年是谁也是不足为奇的,虽然他之前不认识夏启,但是他马上就要认识了。
接近了城门以后,夏启举起手中的令牌,高高的展示在了韦盟以及城墙上的所有守军面前。
“我乃南京城九门提督夏启,奉陛下之命驰援德安府,诸位请速速开门!”
听到夏启的名字,韦盟的心中一颤,他有理由怀疑真是鞑靼的诡计,但是面前这个人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与鞑靼的奸细联想到一起去,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了,现在却得知陛下真的派人前来支援他了,还是朝廷的大红人夏启,韦盟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士兵们见到这个人骑着马走的离城门越来越近,但是他们都不敢自作主张的去开门或者是驱赶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于是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韦将军的身上,希望他可以尽快做出明示。
“开城门,放夏大人入城!”韦盟激动的大声喊道,同时不忘指挥士兵去驱散正在他们身后追赶的鞑靼骑兵。
在士兵们的箭雨之下,鞑靼骑兵们还是打了退堂鼓,临走之前不忘痛骂一句“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的人头串在德安府的城门上!”
破口大骂的鞑靼骑兵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了,不料他一转身身后就出现了硝烟的痕迹。
夏启骑马之余,不忘回头用火铳教训了这个口出狂言的鞑靼,鞑靼捂住了自己胸口上的伤口,但是鲜血向外流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在鞑靼应声倒地以后,德安府的城门再一次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