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哲人曾经说过,实践出真知,没有实地勘察过就没有发言权。
有时候即使实地勘察过了也会出现偏差,现在的孙权就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过去他不仅实际勘察过玄武湖,更在那边操练过东吴水军,在他的眼中,玄武湖钟山龙蟠,石头虎踞,此乃帝王之宅也,面积极大,而且直接与长江相通,湖中可以成为水军训练的良好场所,他更是在湖边设置操船所,训练水军。
但是当他真的见到玄武湖的时候,他才知道秦桧那没有说的半句话是什么了。那就是“玄武湖”真的不是一个练水军的好场所。
宋熙宁八年的时任江宁府尹王安石奏准宋神宗,为了改善民生决定泄湖得田,虽然得到了一些良田,但是玄武湖却减少了很多,甚至和长江之间也断开了。
现在的玄武湖只能泛舟,而不能练兵。
看着身边的岳银瓶,孙权想起了他临出发前秦桧那个暧昧的笑容,原来秦桧将这一切都当做了游湖。
“子温!”孙权叫道。
“末将在!”韩彦直站了出来,这一次孙权新练水军,还设置了一个新的官职,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是恢复了古制,设立了专门的水军都督。
对于这个职位,很多人兴趣都缺乏,因为这个职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野鸡的官,即使现在有权势,说不定等赵构失去了兴趣,这个职位还不如一个散官。
散官还有升迁的可能,这个职位要找到一个顶缸的人才能够脱离苦海。
秦桧本来想要亲自担任这个官员的,因为他也不看好有人会去这个职位上,但是有一个人出乎意料的想要担任这个职位。
他就是在石梁河之战是孙权的贴身护卫之一,他现在的脑残粉,韩世忠的儿子韩彦直。
对于韩彦直的毛遂自荐,秦桧很是开心,一是有人接了这个烫手山芋,二是他答应这个请求,给了韩世忠很大一个面子,这个人情将来韩世忠是需要还的。
“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负责疏浚玄武湖。”孙权吩咐说。
这个命令让水军都督的脸色不太好看,他韩彦直只会打仗,哪里会疏浚这件事情。
“你知道水战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孙权自然看出了韩彦直的脸色。
“船大!只要船够大,够坚固,够多就可以战胜自己的敌人。”韩彦直回答说。
孙权听到韩沿着的回答有些汗颜,韩彦直的回答并没有错,有道是“力大砖飞”,只要在战力上碾压对手,那么再多的技巧也是没有用的。只是他的回答并不符合水军的优雅。
若干年之后,有一个人和韩彦直的想法相同,他提出了“海战的胜负并不是在海面上决出的,一场海战的胜负早就在各自国家的船台上就决出了。”
“那在战力相等的情况下如何战胜对手呢?”孙权又继续问道。
对于这个这个韩彦直不能回答。
他们家的祖上一点也没有水战的基因存在,虽然他的父亲水战技术也不错,但是这些不错也是相对于金人来说的,他会游泳已经在他们家族的平均水准之上了。
“是水流!只有掌握水流的人才能够掌控水上的战场。”孙权说道,“而疏浚玄武湖给了你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你感受到水流是如何产生的,只有感受到了水,你才能在战场上驾驭水,从而获得水战的胜利。”
韩彦直听到孙权的话语很是激动,这是皇帝陛下对他的激励,他大声回答说:“陛下,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去疏浚玄武湖的。”
当他知道为什么去做的时候,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他如何去做,对于这件事情他真的是盲人带墨镜,抓瞎。
他现在的水军都督手上只有一百人,这一百人还是他父亲“友情赞助”给他。
用这一百人去疏浚玄武湖,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可以找张俊帮忙。”孙权给他指了一条路。
当他看到玄武湖现状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五千水军练不成了,充其量只能练成三千,因为训练二千水军的钱可能要花费在其他地方了。
张俊是一个能干的人,只要给够他钱,他总能够解决问题,所以当韩彦直拿出了一笔很大数量金钱的时候,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从征募水军到建造船只形成水军的雏形,到征发民工找人堪舆疏浚玄武湖,张家的产业都可以解决问题。
“韩少爷,欢迎您来照顾张家的生意,以后如果在操练水军上遇到困难,您都可以来找我。”当韩彦直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手上的钱也花了七七八八的时候,做成了大生意的张俊亲自送他出门,这可是过去就连他父亲都没有的待遇。
虽然张家和韩家是政敌,但是金条可不分主战派和主和派,金条上没有高尚和龌龊之分。
而且张俊相信,目前陛下似乎对于操练水军很感兴趣,秦相也对这部分的钱财管的很松,韩彦直对于价格又不敏感,像这样的大客户一定要牢牢抓住。
有了张俊的帮助,玄武湖的疏浚终于开始了。
随着湖面的面积慢慢扩大,一些水军船只也已经抵达。其中有一些是张家新造的船只,还有一些明显就是旧船,不知道张家从哪里找来了。
对于这些船只,张俊就一个解释,旧的船也是合格的产品,也是可以用的。
一些水兵也陆陆续续到达了,其中有的是他父亲找的人,更多的是张俊给招募的人,韩彦直也不怕这些人中有张俊的座探。
一来这种事情怎么防也防不了,干脆就大方一点。二来水军是陛下的,张俊不敢做的太过分。三来就是他虽然不相信张俊的人品,但是相信张俊的商品,作为一个商人的张俊还是很值得信赖的。
船有了,水手有了,训练场地也有了。孙权的水军终于初具雏形,一千前大帝孙权在此训练水军,一千年后,大帝孙权依然在此训练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