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深处。
温暖的阳光洒在星之精瘫软的触手上,同时也将罗辑脸上那张带有细微裂痕的面具照的发亮。
两人都在看着对方。
星之精无数次想要挥舞触手,在瞬间将眼前的人类吸成干尸,但在这诡异巫师将紫色的鲜血滴在自己身上后,每当他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便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剧痛。
这莫名的疼痛从他藏在宇宙深空的灵魂本体处传出,自己的性命已经被面前的巫师拿捏,此时的星之精不敢轻举妄动。
而对面的罗辑也在仔细打量着这具令人作呕,长满恶心触手的果冻块。
传说中的星之精真的被召唤了出来,并且被自己用古老的巫术奴役成功,让他心中激荡的是,他感觉到了这团血色果冻的灵魂本体,真的位于一个无法具体探测的地方。
那里是宇宙的深渊,现阶段的罗辑还没有能力直视。
“喂,能说话吗?”
“吼...”
看来是不能了...
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具干瘪的鹿尸,只有几只不断鸣叫的小鸟,罗辑深呼吸了下,做好心理准备,接着看向不敢乱动的星之精。
“嗡...”
星之精身上散发出紫色的魔力光芒,上个世界那古老神秘的巫术起了作用,只见这团肉块不由自主的挪动身躯,靠近罗辑。
两人的距离越近,星之精那庞大的体型便缩的越来越直到其攀附在罗辑背上,已经成了书包大小。
来自宇宙深空的星之精牌果冻书包!...由外神乌维哈希赞助。
“吼...”
星之精趴在罗辑背上,恐怖的口腔发出低沉的怒吼,他感知到这名巫师就在眼前,脖子和他的口器甚至只有那么一点距离,他只需要轻轻往前伸一下,便可以吸到巫师脖子里奔腾的血液。
“吼!!”
这个想法一出现,灵魂深处所传来的诡异剧痛让他不断吼叫出声,身躯更是动弹不得,只能乖乖趴在罗辑背上。
他星之精,宇宙深空的超维度异形生物,在今天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和其他那些不幸的星之精一样,被一名拥有魔法书的巫师捕获,成了阶下囚。
“放轻松...嘿嘿,罗辑叔叔不会伤害你的。”
刚刚的奴役巫术耗费了大量魔力,不过目前的现实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有很多时间转化信仰之力,补充亏空的魔力池。
此间事了,罗辑回到老爷车上,调转车头,往密林的出口开去。
那只鹿的鲜血逐渐被星之精消化,果冻块再次变得透明隐形,只是其身上已经被某位巫师打上标记,想跑是不可能滴。
时间差不多要到中午,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罗辑一路驶出密林,回到主路上面。
他没有选择回到汽车旅馆休息,而是驾车转到另一条路,驶往商市的那条柏油大道。
“会开车吗?
“吼...”
看来是不会了...
老爷车平稳的行驶在路上,暖暖的夏日微风透过敞开的车窗,吹拂在罗辑脸上,收起身上尖刺的星之精柔软顺滑,当作靠背惊人的舒适...
这才是生活啊...
科迈罗没有被罗辑开太快,这趟前往商市的路程主要被用来放松心情,一直到下午,那炽白的阳光变成金色时,他才抵达目的地。
商市城郊,某幢三层小楼。
这里是他被通缉之前居住的地方,整栋建筑都被他涂成了深紫色,方圆被植物灌木覆盖,只有这一栋小楼孤独的立在这里。
罗辑提起顺路买的烤串饮料,慢悠悠的往房子大门处走动。
驻守在这里的几名士兵注意到这个带着诡异面具的闯入者,立即移动枪口,对准罗辑,怒声道:“禁区误入,否则就地击杀!”
“我就是回家拿几本书,别紧张,放轻松...”
说着,罗辑继续没有停过的脚步,越来越靠近这栋熟悉的建筑。
领头的士兵做了个手势,所有人瞬间开火,一道道火蛇从黑漆漆的蛇洞里钻出,铜质的毒牙撕裂空气,猛的撞击在早已护卫在罗辑身前的触手上。
作为宇宙深空的异形生物,如果躯体连子弹都挡不了,就有些丢克苏鲁体系的脸了。
子弹组成的狂风骤雨汹涌扑来,罗辑闲庭信步,本想劝说些人死后一片黑暗,没有来世之类的话。
但突然想到之前在拜占庭帝国的时候用过,便将这条想法作罢了。
来到这几名士兵面前,他们早已停止射击,此时皆是一脸震惊,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脑海中却没有什么词语来形容。
罗辑拍了拍那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士兵,说道:“br,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只是,等你们回去向上面报道的时候,请告诉他们...我真是被冤枉的。”
“上面?我们不知道怎么把信息上报到那里,世界变得太快了,那些人的精力早就被分散到了其他地方。”队长神情有些复杂的回答道。
因为异常游戏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自己已经不被重视了吗...
看了看脸色怪异的队长,罗辑说道:“想到上面的话,可以走楼梯,觉得累的话,也可以坐电梯的。”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打开房子大门,进了里面。
原地只剩面面相觑的守卫小队,其中一名士兵突然打破沉默,说道:“队长,我们驻守在这里,真的还有意义吗?”
队长的回答很干脆:“只要还有工资发,那就有意义...”
说完,他垂下手中有些发烫的枪械,黄昏来临,夕阳被金色的浓云遮住,队长抬起头,突然感觉光线变得有些灰暗。
摸了摸这把陪伴他许久的专属步枪,他心里复杂,以往火蛇一出,便要见血的利器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扭过头,队长看了看旁边来回走动的队员,他们低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轻轻的微风吹到队长身上,他想用灰暗来形容这阵风,放下枪,他举起右手,从上面的夕阳余晖中,看见了最本质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