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盖殿。
秦锋跟着朱高煦才离开,姚广孝便主动请缨,笑呵呵道:“陛下是想先在军中试试效果再进行量产?贫僧去吧,此子言之凿凿,贫僧也想尽早知晓这硫磺皂的实际效用究竟如何了。”
给亲卫军卒暂时止了痒只是个例,要想大面积量产还得扩大试验规模,至少得保证七八成把握方可实行。
若不管不顾扩大产出规模,一旦不成,只会让外面的流言更为汹涌。
“大师以为成功的可行性如何?”朱棣问道。
秦锋提个建议就能了事,朱棣却需对最后结果负责的。
“石硫黄本就存有药理功效,外用于解毒杀虫疗疮,内服于补火助阳通便,以胰子加入石硫黄或会有治虱癣之症的可能,倒值得一试。”
姚广孝是朱棣的资深幕僚,对姚广孝,朱棣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信任的。
有姚广孝亲自操持此事,比安排任何人都强。
“那便烦劳大师带着这些...硫磺皂于军中走走,看看军卒的使用效果如何之后再说吧。”
朱棣同意,姚广孝没再耽搁,当即带着秦锋留下的硫磺皂迫不及待匆匆离去。
在姚广孝离开后,朱高炽这才道:“父皇,秦锋产这十几块硫磺皂用时十几日之久,验证是否存有奇效也需六日之久,但若想让外面流言不攻自破却是需量产后军卒大部分痊愈才可,只是如此一来,所耗时间怕就不止二十余日了。”
朱高炽铺垫许久,却一直不曾说到问题的关键。
朱棣直接出言,问道:“你想说什么?”
对朱高炽,朱棣虽有诸多不满意之处,但不得不否认朱高炽在一些问题之上的见解还是很独到的,
朱高炽略微停顿后,这才道:“儿臣以为是否可把封赏靖难功臣之事提前,如此可暂缓各种不利我方流言之外,也可激起靖难功臣乃至建文旧臣士气,于安定民心或会有些作用。”
靖难以来上到将帅下到军卒,不管是滔天之功还是芝麻小功都会有案记录,只是这些人牵扯到了方方面面的利益,倘若封赏还需考量各种政治因素,并非直接以功勋封赏那么简单的。
所以若想短时间之内册封,并非轻易所能办到。
自燕军进城,朱棣便已安排人初步拟定功臣封赏名单了,但直到现在依旧未曾最终定立。
“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参与此事。”朱高炽主动道。
他既提了建议,总得负些责任的。
“暂且不必,若需你时,朕自会差遣你过去。”朱棣拒绝了。
朱高炽能力是强,但他所安排之人也并非是草包,这些人迟迟没结果之事,朱高炽即便过去也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朱棣拒绝,朱高炽也不再强求,直接告退离开。
该提的意见已经提了,怎么安排可就并非他所能左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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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锋随着朱高煦才出了宫门后,便笑着道:“殿下不必送了,秦某自己回去就成。”
朱棣打发朱高煦送他,是不想听朱高煦再吱哇些没用的,两步路的地,他自己又不是不认识,没必要真让人朱高煦去送。
朱高煦只是脾气急些,又不傻,当然清楚朱棣让他送秦锋的意思,自也不会老实到非要把秦锋送回去。
“那我就不送了,给你,没事的时候多学学,别娘们兮兮的,连个马都骑不明白。”
还真给他?
这马可是军马,至少得在十两银子往上。
“殿下,这不合适吧?”秦锋推辞。
无功不受禄,这么贵的东西哪能随便接受。
“说你像个娘们你该真像个娘们,给你就拿着。”朱高煦大手一挥,大有一副秦锋不接受就与他绝交的架势。
“这怎么好意思?”
尽管秦锋一直没搞清楚朱高煦主动与他相交的目的,但瞧着朱高煦给的真切,秦锋也不能拒绝的太厉害。
管他什么目的,既然给,先拿着就是。
他若一直不拿,岂不是伤了朱高煦的一番好意?
秦锋很快道谢,道:“那便谢殿下了,秦某一定好生练习,尽量早日熟练,不再拖殿下的后腿。”
接了军卒的缰绳,秦锋翻身就要上马。
刚踏上马镫,想起了什么似的,随之又移下脚,道:“对了殿下,秦某刚想起个事儿,军卒虱癣之症还有一办法可暂时缓解,以盐水涂抹于患处,一日数次,如此便可杀死虱子,也就是书中所记录的螨虫,只是若想痊愈虱癣还需自行痊愈,所耗之时会久些。”
已因虱癣之症生起了流言,朱棣可没有时间等浓盐水杀死螨虫军卒自行痊愈。
告知朱棣此法,也是让朱棣知晓,他对虱癣之症了解的很透彻,有很大的把握治疗此症,好好让朱棣尽快把量产硫磺皂之事交于他之手。
“怎不早说?”朱高煦不快指责道。
早一日开始,可就能早一日治愈。
“早几年看到过的,一直没想起来。”秦锋解释道。
东西是记在他脑子里的,还不兴他没想起来吗?
虱癣之症急切是很急切,但朱高煦脾气也急,才从秦锋口中知晓不算合适的治疗方式,根本顾不上再与秦锋多言,当即便风风火火转身往宫里的方向跑。
燕军人数不少,所需之盐不是个小数目,若想试用此法,还需朱棣同意后,着手采购食盐才可成行。
所以,报于朱棣知晓很有必要,且也是当务之急。
朱高煦风风火火转身跑进宫后,秦锋则翻身爬上朱高煦送的那匹马直奔家中而去。
此治疗方式就当是送与朱棣的了,具体怎么操作就由朱棣自己去做了。
才回到家,秦刘氏便迎了过来,笑嘻嘻问道:“锋子,你回来了,听你叔说,你在咱家那块长不出庄稼的地里弄了个窑,还盖了房子?你要烧什么?烧出来了吗?”
自秦锋在靖难中立了点儿微末小功后,他这婶子比他娘还关心他。
“侄儿瞎鼓捣着试,具体能不能还不知道呢,还借着二皇子的钱,若成不了侄儿还不知怎么还呢。”
借朱高煦的钱是事实,最后是否能盈利的确也还需朱棣下单。
“你要弄什么东西,要不让你叔过去帮帮忙?”
他这婶子可是无时无刻都想把他叔叔推过去插一脚。
秦锋面露不忍,道:“婶儿疼侄儿,侄儿知晓,只是侄儿着实不忍让叔一块背负侄儿的外债。”
关于此,秦刘氏可不敢赌。
秦刘氏虽见缝插针,抽一切机会让秦正业分秦锋一杯羹,但每次说到可能存在的恶劣后果,秦刘氏绝不敢再坚持。
但凡她若肯让秦正业一块儿担责,秦锋便得需再寻他法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