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秦东家送来的五千管牙膏快要售罄了,外面排队的人还有不少,怎么办啊?”
外面排队的不过区区几十人,怎就能把五千管买断了?
“是真的,他们都是数百管的买,很少有买一百管以下的, 只买一管的更是一个没有。”
来报信的伙计怕李锦不信,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李锦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求助秦锋了,道:“秦东家可否再想想办法?后面的人排队的时间也不短了,到他们那里售罄,怕不容易安抚。”
于秦锋来讲, 卖的越多当然越好,哪会嫌人买的多。
只要有人买, 他就不愁产不出来。
秦锋大手一挥, 爽快道:“飞腾实业还有些准备发往其他地方的存货,往哪里卖都一样,李东家安排人去取吧。”
一个多月之前便开了牙膏的生产线,到目前哪会只有五千存货。
李锦问道:“不知秦东家那里有多少,若少了的话,在下便提前做一下限售,以免到最后...”
这次也就是没想到有人会往一百管以上买才险些售罄,若一开始就做了限售可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同样的亏肯定不能吃两次。
秦锋给出一个数字,回道:“五万之余。”
“五...万..”李锦颤声反问。
秦锋问道:“不够?”
李锦满是惊喜,赶忙道:“够了,够了,肯定够了。”
每人买一百管也能够五百人买,哪里能不够。
秦锋写了条子,盖了自己私章递给李锦,道:“安排人去飞腾实业找王金虎拿吧,再取上一万管,不够再说。”
之后, 秦锋离开李锦的百货行, 直接绕到铺子前面。
在这里还有二三十人顶着烈日在排队。
秦锋跟在这群人后面,询问道:“你们打算买多少啊?别到我们这里卖完了啊?”
考察清了市场,也能对生产及时调整,如此才不会出现缺货以及积货的情况发生。
“一百三。”
“你呢?”
“二百五。”
“怎买这个数?”
“你管呢?”
“不管,不管...兄弟你花钱,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秦锋嘿嘿一笑,岔开了话题,问道:“你们买这么多应不是给自己用的吧?”
这些人都着着青衣小帽,一看便都是哪家的家仆。
有健谈之人率先开口,道:“我哪有那资格,我家老爷在吏部当职,听说这种牙膏较之于牙粉洗的更干净,而且又没有口臭,一早就想买了用了,另外,我家夫人,少爷,小姐要用之外, 还要给伺候夫人, 少爷, 小姐的丫鬟,长随都用,少了哪能够。”
怪不得买这么多呢。
给那些丫鬟长随用也并非给他们的福利,而是他们时长活动于那些贵人们身边,一张嘴一口大黄牙不说,还一嘴口臭,为了贵人们自己舒心也有必要让他们护持好牙齿。
“你们呢?也是这样?”
几人虽不像之前那人说那么多,也纷纷点头附和,三言两语简单说了几句。
“兄弟呢,是给自己买的?”
秦锋汗衫草鞋的,可不像是哪家小厮。
“有这个打算,不过瞧你们买的这么多,排到我不见得会有,我还是明天再过来吧。”
既已打听清楚,秦锋自也没必要多留了。
据这些青衣小帽之人所说,此次买他牙膏的基本都是士绅富贾。
这些人买进的那么多,即便是给身边丫鬟长随都用,至少也能用数月之余,数月时间中,这些人肯定不存有市场了。
若想使牙膏热度不减销量一直遥遥领先,只能是依靠权贵,庶民的销路了。
权贵所用要的是一个高大上,还需在牙膏的外观上做出改进,以彰显身份的与众不同。
至于庶民嘛,当然是越实惠越好,像这种需费手工的外包装明显不适合他们,毕竟一管牙膏十二文,有八文是花在了手工之上的。
秦锋从李锦百货行回了飞腾实业时,王金虎刚按秦锋的要求给李锦派来的人装车完毕。
“都发出去了?”秦锋问道。
王金虎摸了一把头上的汗,回道:“是,都发完了,一万管,一管不差。”
秦锋倒了水递给王金虎,道:“京中士绅商贾该买的都买进了,之后便需把这种层次的牙膏往京外发了,硫磺皂在京外销量不错,借用这条线短时间之内倒也不愁卖出去,我让你安排工匠在牙膏外观上搞些雕刻,可有结果了?”
现在卖的牙膏外观上,通体刷着蓝漆,以白字写有飞腾实业四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搞些雕刻,再刷些不一样的漆,倒也能有效彰显权贵高大上的身份。
王金虎把几种典型的雕刻奉上,道:“牡丹,梅花,竹子是最常见的,另外还有关公,刀剑的都有,”
这些雕刻清新雅致,任何一件放在后世那都可称艺术瑰宝了。
秦锋左右端详着,应道:“上油装填吧,任由工匠自由发挥,只要别搞出龙凤僭越了皇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任由他们去,为防有人以我们的牙膏换个包装亦或者直接拿我们的牙膏卖高价,务必抓紧时间把市场充盈起来,尤其是京外的,要叮嘱李锦尽快往出去发货,我们这里的生产也得抓紧些。”
只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抢占了市场,那些奸商也就没有了转手卖高价的可能了。
“明白,东家。”
王金虎回应后,秦锋继续又道:“普通庶民对牙膏是有需求,但目前我们最便宜的也在十二文,再弄一批去除外管,只以防水油纸包裹的,在量上做些减少,每管定价三文吧,咱们赚两文,给李锦一文。”
虽只卖三文,但庶民的人数要比权贵士绅多的多,最后盈利怕不见得挥会比权贵士绅群体的少。
“是,东家,这个容易,那何时开始卖?”
秦锋考虑了一下,回道:“等一个月吧,先把两种档次的卖上一段时间再说,也省的有人以这种简易包装的稍作改进后抢占我们士绅权贵群体的市场。”
“行,东家,那小人先去把目前要售卖的安排了。”
王金虎离开片刻,又匆匆折返了回来。
“东家,郑御史来了?”
郑方自那次突然去家里造访过一次后,隔三差五的就会来找一趟秦锋。
每次来除却带一些糕点之类吃食,也会给秦锋带些书本,叮嘱秦锋读书的重要性,别荒废了读书。
种种所为,倒也像长辈对一个晚辈的关切。
但据秦锋托朱高煦所查,这郑方自洪武二十七年中了乡试后,一直在礼部任职,建文三年的时候调至了都察院。
当时靖难进行的如火如荼,很多官员的升迁本就不太正常。
光从这方面说,倒挑不出什么问题。
只是当下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可是陈瑛,就陈瑛的品行,若没有因抢功不成对他怀有敌意,打死都不信。
郑方身为陈瑛僚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去了都察院后过来,这其中着实带着不小的蹊跷。
不过蹊跷不蹊跷的,也不能把郑方拒之门外。
更何况,只有让郑方进门,才能让这个蹊跷见人。
秦锋亲自出门相迎,满脸堆笑道:“郑叔过来了,小侄这里没什么紧要的,郑叔不用经常过来,政务要紧。”
郑方把手里的食盒递给秦锋身后的王金虎,又拿出几本书,道:“我淘到了本书,乃大明一朝状元所有的策论,你可以抽空看看。”
在不知郑方用意之前,秦锋只能道谢,道:“谢郑叔。”
秦锋把书也递给身后的王金虎,邀请着郑方进门。
为了招待些时不时登门的客人,秦锋在自己卧室兼书房的旁边弄了间屋子当做客厅以招待拜访的客人。
到了客厅,王金虎上了茶后并未离开,一直贴身站在秦锋身后。
秦锋都有防备的人,王金虎作为秦锋护卫当然也得小心着些。
“郑叔是御史,对陈左都御史应是有所了解的,不知对陈左都御史怎么看?”
这也是秦锋第一次询问事关朝中之事。
“左都御史啊?”
郑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很快恢复镇静,却也被秦锋捕捉了进去。
“以我本人看,左都御史所为倒显激进了些,很多建文朝的余党都还属可争取范围的,当下朝中上下用人的地方很多。”
本以为郑方会无条件维护陈瑛,说的这么中肯倒是他没想到的。
“郑叔就没与陈左都御史提过建议?”秦锋嘴中喝着茶,眼神却瞟在了郑方身上。
郑方第一次因陈瑛慌乱许是因秦锋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次自在了很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直接回道:“左都御史为人有些刚愎自用,在下不过是个小御史,人微言轻,见左都御史一面都难,哪能有劝左都御史的机会,只能是上面怎么吩咐怎么做了。”
陈瑛作为都察院一般手,一般的小御史见面的确不容易。
“这倒也是,郑叔做好自己本分才是最重要的,能谏言的谏言,不能谏言的也别舍身去谏,郑叔,来喝茶,喝茶,小侄随口的几句愚见,郑叔听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