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锤过后,那水泥墙才终轰然倒塌。
再之后,就要砸糯米造的了。
其实水泥墙之后,糯米的墙已无所谓了。
毕竟糯米墙存世这么久,坚实程度到底如何,他们早就心有准备了。
即便不用比较,已经有了结果。
王金虎只论起三锤,那糯米造的墙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之后,姚广孝还把水泥和糯米墙里里外外做了比较,半晌过后才随秦锋回了飞腾实业的客厅。
到了客厅,端起茶杯的姚广孝少了看水泥墙的认真,笑容上多了些吊儿郎当,问道:“你让贫僧瞧这些,意欲何为?”
没有目的,秦锋又何必多此一举,做这些事情。
秦锋也不掩盖,直来直去道:“大师着手北平城的建造,这水泥不知能否入得了大师的眼?”
北平城的建造可是个大工程,若能达成合作,那赚的钱势必少不了。
姚广孝停顿了片刻,随意回道:“倒是比糯米造的强上些,但北平的建造并非都能用得上的,况且朝廷当下资金有限,造价太贵了怕是无力承担。”
若只靠比糯米墙结实,秦锋可不敢找姚广孝合作的。
“造价方面大师不必担心,只会比糯米墙便宜,也绝不会比糯米墙贵的。”
秦锋能保证的只有这些,至于北平城建造,哪里能用到水泥可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了。
姚广孝笑了笑,问道:“运输方面,你这水泥北平附近就能产出来吧?”
那是肯定的。
不能北平附近设厂,这么重的东西从应天府运至北平,造价上没有糯米墙多,怕也差不多了。
秦锋回道:“还没有,马上就要凑建,产出来的时间肯定要比大师所需要的时间要早。”
即便与姚广孝达不成合作,他在北平建的房子也要用到。
水泥这可是个好东西,不但便宜,而且还结实,也可城外对外出售的一大噱头。
姚广孝没直接给出答案,放下茶杯,起身道:“贫僧熟知了,若有需要贫僧再找你联系吧。”
到底用不用,怎么用还得有个规划才是,秦锋也没指望姚广孝马上能够定上。
意料当中的事情,秦锋没有任何失态,随之开口道:“没问题,大师若有需要找王金虎,或者找秦某,哪怕是在北平下订单都成。”
之后,姚广孝离开。
秦锋在姚广孝离开后,则带着曾棨几个门生去了他的实验室。
之前的那段时间,他们做的都是物理实验,从没做化学的,水泥的制造恰恰就与化学有关。
传授一些水泥的制造技巧,也算是对他们上的第一堂化学试验课了。
学会水泥并不是目的,最主要的则是要让他们能在水泥的基础上,把化学公式活学活用,鼓捣出新鲜的产物来。
演示了一遍,之后则由曾棨等人自行尝试。
这些试验只有靠自己尝试了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若只是看别人演示那可就与从书本上学习差不多了,有不少多少实际效果的。
周孟简话多,别人在做了实验后,都还想着实验的事。
只有他,想到了其他一层,出言问道:“恩师,这水泥弄出来既能建造房子,那肯定是要为飞腾实业所用的,现在这项实验告诉我们,岂不是把飞腾实业能赚钱的秘方都分享给我们了?”
他若不成立科学一门,不对外宣传科学知识,那水泥的确能作他一家所有。
可现在他把科学一门的书籍广而宣传,用不了就会有人领略了其中精髓,弄出了水泥并不算难事。
因而,水泥的生产只不过是暂时可为他一家所有,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跟风建造出来。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趁这点时间尽早的抢占市场,并且不断对水泥做出精化,让自己成为这一行的龙头。
他能弄出第一代水泥已是很不容易了,要想做处精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由他这些门生去完成。
众人拾材火焰高,若每人出一种,那他的水泥就能提高七成了。
对周孟简的询问,秦锋实话实说是要伤感情的,只能道:“你们是我科学门生,我的就是你们的,没有什么不能让你们知道的。”
这话别管真的假的,反正听起来很中听。
一句话出言,七人大受感动,纷纷表示要一生致力于科学的发展。
秦锋微微笑着,也对七人提出了鼓励。
就在秦锋想着让科学造福于民的时候,朱高煦遣出之人弄出的闹剧非但没减小,反而更大了。
小打小闹引不了轰动,朱高煦最后开始扩大影响。
先是大搞施粥,没有饥荒的情况下,且粥棚跟前还站着些凶神恶煞的壮汉,即便有占小便宜的人也没人敢过来喝粥的。
后来实在施不出去,朱高煦的这些心腹干脆使用了强硬手段,就那么大天白日的大街上拉人。
以前施粥的那些人,恨不得没人去吃。
现在朱高煦这么霸王硬上弓,谁敢去吃。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到处都是鸟兽散的行人,竟没人敢吃一口。
除此之外,还有一拨人被一骗子所骗。
那骗子不知是不知捐钱的幕后之人是谁,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骗到了朱高煦的头上。
说是城外有处桥因下雨被泡的垮塌了需要募捐,需要积资五百两。
朱高煦急需打出名声,二话不说直接拿了自己典当些私有物的五百两。
拿了钱,朱高煦又想着出些力气,派了些人去了桥的垮塌地点,最后发现那桥好端端的哪有半分垮塌的迹象。
发展到这一步,再傻也知道受骗了。
朱高煦怒火攻心,不仅遣出了自己心腹,竟还从各卫所中借了人手四处搜寻那骗子。
声势浩大,加之又发现的早,那骗子没来及跑便被发现了。
之后朱高煦不问青红皂白,根本不给那骗子辩解的机会,竟活活打死了那骗子。
出了人命,又从卫所中借了兵,事情彻底弄大。
之前有陈瑛在,都察院的御史能够睁一眼闭一眼,现在弄到这一地步,陈瑛也压不住了。
毕竟他虽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但又并非所有都察院的御史都能够对他唯命是从的。
事情小的时候能给他个面子,事情大了他并非他想管就能管的。
仅仅一天的功夫,弹劾朱高煦的奏章便向雪花般的飘到了朱棣的御案之上。
在这些奏章中,竟还包括了陈瑛的。
陈瑛与朱高煦私下交好也就罢了,出了事却不忘在背后使刀子,这行为从哪看可都不够磊落。
不过陈瑛为人如何先不说,关键是怎么驾驭之人。
物以群分人以类聚,作为文臣的陈瑛亲近不了朱高炽,却与朱高煦私下交好,可见朱高煦识人的眼光好不到哪里去。
瞧着这些奏章,朱棣心情降到了冰点。
在脾气暴怒中,朱棣抬手道:“召朱高煦来。”
朱棣心情不好绝对不会自己忍着,谁招惹了他,他肯定要找他宣泄出来才行。
哪怕那人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该揍还是得揍的。
没用多久,朱高煦出现。
对于朱棣,朱高煦好事有些畏惧的。
站在朱棣面前,朱高煦行了礼,头都不敢抬。
朱高煦毫不客气,直接抓起茶杯扔了过去,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时才能消停些?”
不提这个事情还好,提及这个事情朱高煦脾气比朱棣还冲。
“爹,那瘪犊子骗我。”
前因后果朱棣都知道,其实对朱棣来讲,朱高煦打死人并非关键。
朱高煦很少之前就有这个毛病,当初洪武皇帝在世,朱高煦和朱高炽还有秦晋二王年长儿子来应天府学习的时候,朱高煦就曾打死过人。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洪武皇帝对朱高煦的印象很是不好。
只是,朱棣不介意朱高煦这毛病,该疼还会疼。
三个儿子中,朱棣一直都最疼爱朱高煦。
直到现在,朱棣生气朱高煦只是因恨铁不成钢,恨他没有朱高炽的权谋,明知收买人心是储君之位取胜的关键,却把一顺理成章之事变成了一场闹剧。
“你若多些精明谁能骗得了你?还有这个事是被他骗了,那其他的事情呢,瞅瞅那些御史是怎么说你的,你连御史都收服不了,谈何收买民心。”
这个事情,朱高煦这几日已有感受。
对于此,他只觉有些无力。
“那些庶民太那伺候了,儿子明明是想帮他们,他们却把儿子当成洪水猛兽,有人甚至还要去报官,儿子难道比官府更可怕?”
这个问题,朱棣很难解释清楚。
想要收买民心,关键是要弄个能让百姓接受的人设。
人设成立,哪怕是你什么都没做,也会让百姓愿意支持你。
朱棣是真的了解自己儿子,他这儿子连简单为百姓做个好事都做不好,又哪会做好为自己树立人设的事情。
“行了,这个事情到此为止,把你的人收回去,朕不想听到民间的风言风语,若再有闲话传到朕这里,你句待在宫里不准踏出去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宫外是有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