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鸣叫,和煦的风。
楚县令小酌清酒,稍感无趣。没多久,捕头们来摊位喝酒,正巧相逢。于是,捕头们坐下来闲聊,天南海北的乱侃。
周家兄弟们游走,照顾着客人。
喜儿伯母站在灶台前,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麻辣鱼。她闻了一下味道,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忙活一天,她早就饿了。她走到弟媳妇边上,道:“忙了一天,快,一起吃!”
周母笑了笑,去盛了一碗水煮鱼,同时拉着周童童坐下来吃饭。
周童童去钱箱子里拿出两吊钱,笑道:“后街的烧饼很香,我去买两块回来。”
“行,早去早回。”周母回应着,单独拉开一个空桌子。
她和嫂子把煮好的鱼,放在桌子上。
周母拉开凳子,坐下来,她整理着围裙,轻声道:“忙了一天,累不累啊?”
“还好吧。”喜儿伯母面颊红彤彤的,忙活一天,充实辛苦,心里也踏实愉快。一晚上,摊位坐满客人,每一个进门的都点了两家的鱼。
不跟二弟家挤利润,这就让她忐忑一天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喜儿伯母道:“若存点钱,我也把孩子送学堂里去。”
周母点头,脑海浮现出那小子得模样。
个子高挑,身材瘦瘦的,一张憨厚的笑脸常挂着笑脸,这小子做事踏实,脑瓜子聪明,若是进学堂,应该极好。
“路平今年多大了?”周母声音轻柔,在喧闹的摊位上,几乎听不见。
喜儿伯母和她距离很近,听得清楚,道:“路平12岁,他姐菲儿16岁。菲儿这段时间寻找婆家,愁死了,这挑了几个都不满意。”
周母皱眉,问道:“菲儿想找什么婆家?”
“唉……”喜儿伯母叹息一声,摇摇头,道:“菲儿没挑,是事儿太怪了!第一个男孩子,家里喂三头猪,小猪仔三五十只,日子很不错。结果呢?这孩子突然闹天花了!”
“第二个男孩子,屠夫家宝贝孙子,正学堂读书呢。谁想到,这次乡试没中秀才,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听说疯症好了些,落点私病。”
“第三个男孩子,瘦瘦小小的,一脸猴精,差点把菲儿骗到窑子里。”
“第四个男孩子,人高马大,性格也好,你猜怎么着?他喜欢男人!这事,还是他们村小孩子唱成歌谣传的呢!”
“一个好好的人,一到说亲就出事,见鬼了!”
“唉……我闺女命苦,再留两年,我再寻摸寻摸,给她挑个简简单单的就成。”
周母听完后,深深的叹息一声,这事挑的,全让一个小丫头遇到的。
想当年,她寻摸婆家时,就挑憨厚汉子。
幸好,周父对她不错,日子很苦,仍有幸福的回忆。
周母道:“菲儿到了待嫁之年,她来小镇住着,替你缝缝补补,煮一日三餐吧。小摊子的生意,就算了,别让外人污她名声。”
喜儿伯母点头,她有相同的考虑。
迎来送往的男人们太多了,且爱喝酒,风.流者无数。
惹点是非,都够受的。
二人闲聊完,周童童包着七八个烧饼回来。周童童坐下来,把烧饼放在桌子上,先跟伯母和母亲打了招呼,这才拿起烧饼吃起来。
“你的清水鱼真不错,很香~”
“你的麻辣鱼,真够味,好吃!”
两家人客套一番,吃的尽兴。周童童吃着两家的鱼,各有千秋。她两个都很喜欢,吃的也快乐,因为自家在河里捕捉的鱼,挑刺少的煮,她倒也不担心喉咙卡刺。
饭后,周童童累的躺在驴车上休息。
周母和喜儿伯母各自忙碌,她们手脚麻利,做事靠谱,倒也吸引不少妇女们坐下来闲聊。她们一边聊着,一边点了鱼,花生米,聊其八卦更热闹了。
“后街王员外的媳妇出.轨了!!”
“跟谁?”
“护卫呗,听说可年轻了!”
“王员外七十多,他娶的这一房媳妇才二十岁吧?”
妇女们哈哈一笑,声音吸引了男人们,他们听得八卦,一个个面色红润,也议论纷纷。
周童童被震天的笑声给惊醒,她躺在木板车上,呆呆的凝视着星空。漆黑的夜空,星辰布满天空,明亮的月亮照亮这片宁静的小镇。
她凝视着,脑海浮现一句古诗: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如今,她看到了千年前居住的古人,欣赏着千年不变的月亮,一时感慨万千。
家乡内的一切,空调,无线网络,仿佛是梦。
十四年被困在小孩子的身体里,她早就不想回现代的事儿了。
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深夜,送别最后一个客人,周家兄弟累的坐在那儿哈哈大笑,对视一眼,吆喝着让媳妇准备好酒好菜,他们兄弟喝两口。
周母见他们累了一天,特意留些鱼尾鱼头端上来。这时,她也看见喜儿嫂子同样端上来的鱼头鱼尾,哈哈笑了起来。
四人坐下来,周家兄弟把酒言欢,周母和喜儿伯母抱着钱箱子算账。
“来,兄弟,碰一杯。”周大伯举起酒杯,神色凝重,话语藏在心口。
周父倒了一杯酒,举起,道:“兄弟嘛,共同致富~”
喜儿伯母清算着银子,越看越高兴,直到,捏着最后一文钱,悠悠道:“今晚,我赚了二两三钱82文。”
“二两一钱。”周母含笑,某些客人去尝鲜了,到时没买她的鱼。
喜儿伯母红着眼眶,伸手抓住周母的手,轻声道:“谢谢~”
周母回应一个笑容,她知道二两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是周大伯半年的辛苦钱。她家能买两张渔网,有这门手艺,正巧女儿有才能,天时地利人和,才有机会赚这一门生意的钱。
周大伯听闻赚的钱时,整个人呆了!
他看向钱箱子,入眼的铜板那么多,一粒粒的,却是他不敢奢望的幸福。
他红着眼眶,再度喝了两口,道:“兄弟,老哥值了!!”
周父喝着酒,轻声安抚着老哥的情绪。
一番安抚后,喜儿伯母说把利润给老二一家,周父拒绝了,他说:“以后赚的钱,都是你们的。你留着送儿子学堂,小丫头快说媒了,给她添置两套新衣服吧!”
周大伯推辞着,又觉得兄弟间不用客气,就让媳妇收下了。
周家兄弟饭后,收拾摊位,把物品送到租用的豪华宅子里。等安排妥当后,他们一行人坐着马车,回到村子里,因为……床铺物品,都在村子里。
分别时,喜儿伯母道:“明日我把床铺打包好,你们来接一下。”
“好!”周父应下,又道:“嫂子,手里有钱了,该换新被褥就换了。咱们啊,该开始新生活啦!!!”
话音落下,一行人心里升起一股儿希望。
是啊,狠狠地开启新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