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太高估了黑塔法师们的节操,或者说白恩的节操。白恩找了几个人和一把坚固的椅子,几条亚麻布毛巾和装满了水的水桶后。莫里斯四肢就被绑在椅子上,随后被放平在桌子上,只有他的头在悬空状态。
他听见白恩指挥那几个奴隶用绳子把他连带椅子死死捆在桌子上面后,就看白恩在他脸上盖上亚麻布,放了几层之后觉得差不多了,让奴隶拿水桶从莫里斯脸上隔着亚麻布倒下去。
当第一桶水倒完,莫里斯就因为水流冲击面部产生的窒息感惊吓地四肢疯狂抖动,试图脱离困境,可惜白恩把防范措施做得太完善,他没有一点机会。第二桶水倒下后,他便大声的哭喊要放弃,随着时间推移则是求饶,咒骂,哀求。
等他发现在不远处看书的白恩完全无视他的反应,只是指挥奴隶一桶接一桶的往他脸上倒水,莫里斯想到的是对方要杀死自己,而如此痛苦的死亡让他不止是恐惧,而是绝望。在绝望中他试图抓住任何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办法,他尝试欺骗,谎言,自己真实的秘密。对施刑者许诺等等,都没能阻止水不停的冲刷自己的脸,倒水的节奏让他可以呼吸,不会死于溺水,但是痛苦却丝毫未减少。
绝望慢慢变成了憎恨,他开始憎恨一切,而憎恨也没能让他坚持太久,彻底的绝望再次袭来的时候。白恩让奴隶停止了施刑,把他放了下来。他甚至没发觉天色已经进入黄昏,酷刑持续了一个下午。
“看来你真的没有法术天赋。”白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调说着,似乎他如同路边的一颗石子或者脚下的一只蚂蚁,毫无存在的意义。“你还是回家吧。”
白恩的态度和话语,尤其是最后的一句话语,深深地刺痛了莫里斯的心。莫里斯抬起头,双眼无神地看着白恩,抬起手臂,伸出右手,用食指指着白恩,左手一边做出施法动作,一边口中念出了咒语。
什么都没有发生,莫里斯的目光转向指间,悲伤的感情涌上他的面孔,他开始低声哭泣。
“我真的没有天赋……呜呜呜。”
白恩等了一会,等到莫里斯的哭泣声消失,从怀里掏出了一柄短魔杖,扔在了莫里斯面前。
“拿着魔杖,按照刚才的感觉,再试一次。”白恩的话语中没带有毫无感情,但莫里斯似乎听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莫里斯颤抖着拿过魔杖,举起魔杖,朝着墙壁,左手作出施法动作,口念咒语,当咒语结束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莫里斯楞在了那里,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再来一次,朝着我释放。”白恩的声音再次响起。
莫里斯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他随便举起右手,把魔杖对准白恩,左手简单的作出施法动作,口中低声念着咒语。
这一次,魔杖的顶端闪现出火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火焰,完后噗地一声消失了。
莫里斯看着火花消失的位置,不敢想象,自己施法了吗?还是失败了?
“还可以,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就可以了。”白恩一把把莫里斯手中的魔杖抽了出来,揣进怀里,顺脚把失去魔杖后下意识要从白恩手中抢回的莫里斯踹倒在地。
看着莫里斯满脸不解,白恩没有办法,只能耐心解释道。
“魔杖是施法媒介,你需要找到自己最适合的物品和形状来施法,而不是拿我给你的将就。施法媒介要根据个人的风格,法术的类型,甚至喜好和熟悉的武器来决定。那种短魔杖最多是武器丢失后需要紧急施法用的备用措施。”
莫里斯前面听懂了,后面听懵了。张着嘴一副接受喂食的样子。
“唉,简单来说,法师需要战斗,如果我跟你战斗。你怎么战斗?”白恩问道。
“释放魔法?”莫里斯完全无法理解白恩的问题。
“废话,那么你释放一个魔法,我释放一个魔法。完后呢?”
“释放第二个魔法?”莫里斯已经快哭了,这算什么问题?
“唉,简直就是个废物。那么好了,我来假设下,我们见面,相距三十尺,你释放完一个魔法,我也释放完一个魔法,这俩魔法抵消了。当你释放第二个魔法的时候,我一边施法一边接近你。当第二个魔法释放完后,再次抵消了。你应该做什么?”白恩耐着性子给白痴徒弟讲解。
“额……第三个魔法?”
“完后我一刀刺进你的脖子里。”白恩抽出长鞭,举着祭刀的方向说道。“请问这位法师,您怎么办?”
“额……额……”莫里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拉开距离?”
“唉。看来你真没天分。”白恩叹气道。“三十尺距离,最好用的肯定是弩。当你面对敌人,你面对敌人的冲刺想拉开距离很难,除非第一个法术就是为了拉开距离。而只要你背身逃跑,最终死亡的基本是你。”
“不过不是所有施法者都需要战斗,你可以进出都带大量护卫,没有护卫的时候就躲在自己的魔法塔里,也是相当安全的。”
“额……我会努力的,师傅。”莫里斯也知道白恩最后说的话明显已经嫌弃自己了。
白恩没在搭理他,扔给他两本书后就让他在安塔拉特姆的魔法塔里随便先找个房间先住下。自己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不久之后,奴隶贩子运送粮食的船队来到了塔图加港,白恩没想到这次会有接近二十条船前来。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
莫德拉跟前来的船长简单的交流了一下,随后便顺着季风往驶来的方向航去。白恩看着他向南方航行,心理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二十条船装运海岛的货物,一次就装走了大半,只不过他们还需要等待季风的转变,所以只能留在岛上。这些人也运输了一些人员驻留在港口,同时运来了不少女人。加上本身的船员和岛上留在港口制造船料的奴隶,塔图加港已经热闹非凡。
白恩站在安塔拉特姆的法师塔顶看着下面的港口夜晚亮起的火光,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奴隶贩子把船队分成了两支,一只由贩奴船组成,从南方大陆把奴隶运来,完后统一换成食物,酒浆,酸和火油。再由北方过来的货运船队运回帝国。
这样做,他就不必再跑北方的航线,只专注于往返,用空船或者只携带酒浆和火油,这两种货物在南方也有市场。而北方的船队明显是携带了大量的帝国货物,运往布尔坦尼亚或者伊斯塔尼亚,把货物就地贩卖之后直接来这边装粮食返程。
岛上的奴隶和哥布林还没有购买力,当他们拥有财富,需要购买帝国货物的时候,帝国甚至可以在岛上倾销多余产物。
而白恩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无法拒绝,否则利益受损的奴隶贩子肯定毫不犹豫地把白恩卖给帝国,那么下一次来的就不是这群贪婪的奴隶贩子,而是帝国的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