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椒房殿。
一袭凤袍,妆容精致大气的皇后正闭目养神,而贴身的嬷嬷正在帮皇后揉按着头部的各处穴位。
底下,一名小宫女跪在地上,回禀消息:
“娘娘,陛下适才已离开东宫了。”
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挥了下手中的帕子,说:“退下吧。”
“诺。”
等宫女离开后,皇后那淡然的神色全然不复存在,戴着护甲的右手恨恨地扫过桌上的茶杯。
顿时,茶杯碎裂的声音在殿中响开!
“果然,那个小杂种一回来,陛下眼里就见不着旁人了。”皇后眼尾微红,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憎恨,眼底深处,似乎有着一丝丝说不清的妒忌。
“世人皆爱屋及乌,咱们这位陛下,更是个中典范了!”
“娘娘,消消气。”贴身嬷嬷眼里尽是心疼。
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那人虽是不在了,可终归是成了娘娘心底的一根刺,难以拔除。
这时,一名宫女来报:“娘娘,二皇子殿下来请安了。”
皇后眼神一顿,逐渐平息了怒火,沉声道:“快,让二皇子进来。”
“喏。”
宫女走后,贴身嬷嬷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碎茶杯給收拾了。
等二皇子萧温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依旧是端庄得体的皇后娘娘。
二皇子先是请完安,然后,才抛出自己来此的意图:“母后,今日在朝堂上,父皇迟迟未定赈灾的人选,很可能……是想让四弟去办。”
“让他去?”皇后冷冷一笑,朱红色的菱唇微启:“这可不是什么容易好混的差事,一个疏漏,可就要受百官指责,万民唾弃。”
“你且沉住气,赈灾一事,拿或不拿都无妨,提升威望和名声的办法有的是。”
听完皇后的一番话,原本心里急躁不安的萧温烨,也恢复了镇定:“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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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梅宫。
一名宫装丽人,全身柔弱无骨般,躺在铺着棉垫的藤椅。
她的对面,还有两名宫妃,轻尝着糕点和热茶,神色怡然。
穿着青色宫装的妃子开口:“德妃姐姐,在雪灾这个节骨眼上,陛下去探望太子,会不会是想太子来主持赈灾?”
德妃慢悠悠地道:“大皇子手掌兵权,陛下是不会再让他从别的地方继续提升威望的。”
“二皇子出身虽好,不过,这也是他的‘弱点’,但凡在宫里待久一点,谁人不知陛下不待见椒房殿那边,连同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嫡皇子,也一样不受待见。”
德妃声音顿了顿,面露几分讥讽:
“更何况,某些人,现如今可比我们还要又急又妒呢。”
两名宫妃一个眼神对视,皆是露出了一抹心领神会的笑容:“德妃姐姐说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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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因着雪灾严重,秦国的三日一朝制被暂时打破。
朝会上,百官们的关注点依旧是放在雪灾上。
经过一日,大致的章程也已经拟定,皇帝和内阁连夜审批通过,并派遣安抚使前往灾区,代表朝廷全权处置赈灾救荒事宜。
只不过,此番受灾区严重,且波及甚广,一位能主持大局的人选是必不可少的。
就在百官们蠢蠢欲动,想要推荐人选之时,皇帝身边的亲信年公公,当场拿出了事先拟好的圣旨。
“众爱卿接旨。”年公公拂尘一摆,双手缓缓打开圣旨。
懵逼的百官只能跪拜在地。
“大秦遭百年不遇大雪,使我大秦子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朕深感悲痛,日夜难安,故任命大秦太子萧容策,一力主持雪后赈灾一事,六部官员,京城驻兵,北方各地官兵,皆听命于太子的差遣,一切事宜,以赈灾为重,不得有误。”
“臣等接旨。”
回过味来的百官,圣旨当头,即使满腹不甘愿,也只能先接旨。
这一出先斩后奏,着实是将文武百官打得措手不及。
上头的是陛下,百官发不了难,只能去找太子萧容策了。
可众人的目光环视了整个奉天殿一圈,仍未见着太子殿下的半点身影。
准确一点,是很多官员,连当今太子殿下长什么模样,都尚未清楚。
有人发出疑问:“陛下,太子殿下为何没有出来接旨?”
龙椅上的萧擎明,此刻心里很是无奈:
铮儿是不是还未醒?
昨日用膳时,就该提醒一下他今日上朝了。
这时,一名小太监悄悄凑近年公公的身侧耳语,后者听完,立马禀报皇帝。
听到禀报的内容后,萧擎明面上缓和了几分,对底下的百官说道:“众爱卿,太子关切灾民安危,已经出宫去了。”
“什么?太……太子出宫了?!”
“那这圣旨不就……”没人接了?
“……”
满朝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有点摸不清这位太子殿下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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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变晴了,王公贵族的各家各院里都发动底下的家仆,开始进行大清扫。
大皇子府里,身为一府管家的李同胜,正在监管着府里家仆和丫鬟清除积雪,打扫屋舍。
“这里的雪,扫干净了。”
“这处屋顶坏了,小赵,去找人来修缮。”
“快点,别偷懒。”
“……”
李同胜一步不离地盯着,时不时出声提两句。
这时,本该看门的家仆急匆匆的赶来:“李叔,门口蹲着一个青年,说是来找殿下的。”
“什么青年?让府兵将那人赶走!”李同胜挥了挥手,不放在心上。
家仆神色为难:“李叔,我早就叫府兵了,可府兵出去都没有碰到那人的衣角,就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冷面男三两下解决了,现在两人都赖在府外了。”
“这……你带我去看看。”
“……”
一出府,李同胜就见着了家仆口中所说的青年,他上前两步,试探问道:“阁下,你是谁?为何要在大皇子府前滋事?”
蹲在地上的青年扭头瞄了一眼,没见着想要见的人,神色失望地又扭过头去:“叫你家主子出来。”
“阁下,我家主人是大皇子殿下,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见的?”李同胜被这种理所当然的口气给气笑了,一字一句地强调道。
“不叫啊?”青年歪了歪头,嘀咕了一声:“那我不走了。”
李同胜心头一哽:“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