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那双深邃的眼神盯着她,“所以……你想好要嫁给我了么?”
两人对视几秒,却以夏洛伊先移开视线结束。
这是盛铭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她扪心自问,确实对眼前这个男人有好感,甚至还不止好感。
但是,她周边并没有什么感情幸福的案例。
母亲的第一次婚姻,吵到离散,第二次婚姻,虚假至极。
而闺蜜顾千千也是,大学的男朋友谈了四年,后来出国了,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她做人一向乐观,唯独感情这件事,走得小心翼翼的。
她和盛铭才认识一个月,盛铭对她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的,她看不懂他,更是心慌。
盛铭:“嗯?”
夏洛伊如水的眸子朝向他,“如果我不同意呢?”
盛铭停顿了几秒,眉眼压低,“那我以后不会再出现了,你也不用担心合同的事情,我会把解约合同快递给你。”
夏洛伊只是试探一问。
没想到盛铭连解约寄快递的事情都想到了……
她心里不由地生出几分不舍。
而这不舍的感情,慢慢涌上了她的脑袋。
一个冲动之下,夏洛伊脱口而出:“好,我答应你。”
盛铭的眸光微闪,眉心一扬,嘴角甚至还忍不住一挑。
他那烦躁的心情始于那份合同,可听到夏洛伊着急的解释,他就明白了,此事与她无关,气也消散了。
这次求婚,他并没有准备任何仪式,鲜花戒指通通没有。
只是在这金黄的枫树下,礼堂白色的墙边,在只有他和夏洛伊两个人的空间。
他本能地就想这么问。
他一向有自信。
并且,他在梦中见过夏洛伊太多次。
不管是夏洛伊写的那些想发又没发出的短信。
还是她紧张之余的自言自语。
他都见到了。
他很清楚,自己在对方的心里也是有立足之地的。
听到她的回答,他并不意外,心里却依然觉得欢喜,甚至比他第一次去纳斯达克敲钟还要兴奋。
夏洛伊也被自己冲出的话吓了一跳,捏了捏手指,补充道:“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想娶我,我就嫁给你。”
眼前的男人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色,眉眼一扫:“三个月?你还给我设了个试用期?”
他手下员工几十万人,还给他设试用期的,还是头一个。
夏洛伊下巴微扬,“你不同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盛铭立马回了一个字:“好。”
他的回答几乎没有停顿,好像这事儿完全不需要一秒的犹豫。
倒是夏洛伊还是有点懵。
少顷,盛铭告诉她今日讲座的嘉宾在学校附近有个晚宴,邀请她一起参加。
夏洛伊过去的车上,和盛铭并排坐在后座,眼神有些飘忽。
她这是疯了么?
居然答应了他的求婚!
他们认识不过才一个月!!
火箭都没她快!!!
之前二十几年,她一直抵触异性碰她,盛铭是例外。
她感觉到了。
虽然她依然没有看懂这个迷雾一样的男人。
但是她上头了。
一不小心,就答应了……
此刻,她的心像是搁在了浮板之上,随着海浪一波波地往前翻涌……
…
广式海鲜餐厅包厢。
夏洛伊一走进去,从全景玻璃窗可以看到附近小区的游泳池,一旁的墙上挂着主厨和明星的合影。
等她回神的时候,已经在主位落座的盛铭给他递了个眼神。
她在主位右侧落座,旁边坐着知性干练的女主持韩扬。
盛铭和另外三位演讲嘉宾交流了一下对国内市场机会的一些看法,也有两位校方的招待人员在席,帮忙点菜招呼,敬酒客套。
夏洛伊没管,一心干饭。
这顿饭本来吃的还算和谐,直到韩扬开了口。
最开始的时候,韩扬还是很客套的,夸了一下夏洛伊的服饰。
她也照常夸了回去。
而后,韩扬问了夏洛伊的职业。
夏洛伊说自己是个编剧。
韩扬一脸好奇,问了夏洛伊的作品。
她随意回答了一下。
韩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底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鄙夷:“不好意思,我不太看电视剧的。”
言下之意,就是都没看过。
夏洛伊也不以为意,她之前写的都是些小网剧,一个财经主持没看过也属正常。
可后来,韩扬的问题就开始越来越尖锐了。
韩扬像是无意提起,随口一问:“听说你们演艺圈很乱,是真的么?”
这一问,在座的很多人都来了兴趣,纷纷看夏洛伊,好像她也是这八卦中心的人。
她淡淡地说,“有人的地方,多少有点故事。”
韩扬稍作停顿,侧眸看向她,“有什么八卦说来听听。”
夏洛伊放下筷子,笑而不答。
她一向不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也不喜欢玩阴的,只喜欢正面刚。
况且圈里真真假假,大多都是流言蜚语,分不清,道不明。
韩扬看这个点挖不出来,面上僵了一会儿,而后挤出一抹笑,换了话题:“那你觉得你们做编剧的,对社会有什么贡献?”
夏洛伊回眸一笑,反问回去:“那你们做主持人的,对社会有什么贡献?”
韩扬面色一僵,想了会儿,“我们是帮观众提出他们想问的问题。”
夏洛伊用她的话术,回了话,“我们只是帮观众创造他们想看的故事。”
韩扬像是遇到对手了,依然没有放弃,唇角透着一丝不屑:“那你们写的故事,除了消磨时间,还有什么作用?”
夏洛伊有条不紊地回答:“鲁迅为什么要从文?因为他明白文字的力量。为什么有一批批的人进入我们的行业?因为很多人有梦想,去为人发声,为梦想发声。你可以不理解别人的梦,但是没有资格评判别人的梦。”
韩扬愣在当场,好一会儿不知道如何反应。
盛铭抿了一口茶,看着夏洛伊,眸底又深了几分。
过了几秒,她才勉强笑了一声:“盛总找的人,果然是伶牙俐齿,我一个主持人都甘拜下风。”
韩扬嘴上这么说着,面上却写着不服。
过了一会儿,韩扬又问:“你从文,盛总从商,平时应该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吧?”
此刻,主位上坐着的男人放下筷子,眸间溢出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