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念疾步而去,对姐姐这副模样早已司空见惯,她有些不明白姐姐实力这么强,为什么还是穷得可怕?还有,让她等了五百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虽说她仍是奴隶身份,但她知道,姐姐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奴隶。读书认字,习武修魂,无一不是姐姐手把手教的自己。
然而胡柠儿的过去对她来说仍是一个巨大的谜团,正是这个谜团让她落寞不已。
终究,我还是一个外人啊!
恭叔哼着小曲,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本来多么和谐的一副画面,老有所依,老有所事,放在现实社会简直可以当成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宣传片了。
可问题是现在暮色如霭,视人视物都已勉勉强强,更遑论读书视字。
守念对这场景早已习以为常,恭叔来胡府比自己早,看门也算兢兢业业,十几年来也没什么差错。只不过这老家伙整日整夜拿着那本破书,不知装腔作势个什么劲,那本书守念见过,根本一个字都没有。
守念正暗自神伤,不想跟他闲扯什么,也不理他就径直向大门走去。
哪料恭叔跟脑壳上长眼睛了一般,开口把她叫住:“小丫头怎么一脸落寞啊,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啊?见到恭叔我连个招呼也不打。”
守念顿了一下,做出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原来恭叔在这里啊,我去给姐姐买些胭脂,就不陪你聊了!”
说罢推门离开,小的时候整天都被这糟老头讲鬼故事唬得不敢出门,后来大了才反应过来,妖族都开始种粮食了,那些子虚乌有的鬼神又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也在耕田呢。
可阴影已经留下了,现在守念的原则是能跟他少说几句就少说几句。
恭叔耳朵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撇嘴道:“买胭脂带那么多妖灵石,骗小孩子呢?”
也没纠结这个问题,恭叔继续捧起破烂的无字天书,嘿嘿地笑了起来。
……
月黑风高杀人夜。
马潇在床上盘膝修炼,心里面却总是有些不踏实,生怕窗外再出现胡柠儿笑靥如花的脸。
“咚咚咚……”
马潇:“……”
“小帅哥我可以进来么?”胡柠儿的声音依旧慵懒,腻到了骨子里。
“不可以!”
“吱呀……”
“……”马潇觉得自己就像电视剧里马上要被恶人不可描述的少女,就算喊再多的“不要”也不会影响剧情走向,反而会让恶人更加兴奋。
“哟,我家小帅哥这么勤奋呢!又在修炼啊。”胡柠儿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温柔的眼波怎么看都像真情流露。
马潇冷笑,哼!红粉骷髅!小爷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
一片冰凉的滑腻触碰到马潇的下巴。
嘶……好滑!
真特娘没出息!马潇暗骂道。
不知道是胡柠儿刻意为之,还是马潇对女孩子的抗性本来就低,只要被她稍微一撩,本来迷之坚定的理智就会轻易土崩瓦解。
胡柠儿显然又听到了马潇想的什么,顿时乐不可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好有趣的小帅哥。”
一股热意涌上面颊,马潇只觉一阵屈辱,本以为自己是被强行不可描述的少女,就算饱受摧残至少也算贞烈。
但结果被恶人稍一撩拨,自己就半推半就欲拒还迎了?
定了定心神,马潇冷声问道:“说吧,还要干什么?”
昨天是捆绑,今天又是什么?马潇一想就有些脑壳疼。
胡柠儿轻轻一捏,马潇只觉咬肌一软就张开了嘴。
只见她笑盈盈地拿出一枚蓝色的药丸,说道:“给你吃个好东西。”
马潇:“……”
呵,呵呵!昨天捆绑皮鞭,今天蓝色小药丸,姐姐!你可真会玩!
胡柠儿红唇轻启:“吃下他,你会变得特别猛哦?”
“不吃!”
马潇只觉屈辱更甚,什么叫我吃下去会特别猛?
我不吃难道就不猛了?看不起谁呢?
清风拂过,一道灼流顺喉而下。
马潇:“……”
药丸入腹之后仿佛化作一道火焰,烧得马潇燥热难堪,引得周身血流涌动,某些部位都出现了羞人的变化。
马潇大惊失色,这蓝色小药丸不会真的是那啥吧?这,这女人要玩真的?
旖念顿时如同缕缕发丝缠得马潇意乱情迷,在他眼中,胡柠儿的眉眼似也爬上一丝春意,不自觉地,便捉住了胡柠儿的纤手。
一股热流冲入马潇脑海,在药劲的作用下,他只想纵享丝滑。
“下流!”
一掌结实地打在马潇的下腹,郁结的热气顿时被打散到各处的血脉之中,马潇的神智顿时清醒了许多,一脸懵逼地看着又羞又气的胡柠儿。
“你这登徒子竟然轻薄于我!”胡柠儿双手护胸,一副被欺侮的良家少女的形象。
马潇:“……”
我特么!大姐,小药丸是你喂我的,还我轻薄于你?
再说,我就碰了你一下手,你护胸干嘛?
如此污俺清白,俺跟你拼了!
胡柠儿顿时收起了那副可怜模样,弱弱地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我就试试我的演技嘛,你还当真了!”
不生气,不生气!马潇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起了金刚经。结果呆了半天,发现自己并不会念金刚经……
他知道,想要不被搞,就不能接胡柠儿的腔。
也是他心态好,一会就调整过来了。但精神是清明了,**上的灼热却依旧折磨,一道道热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蛮横的冲击下,身上每块肌肉都在剧烈颤抖着。
马潇闷吼一声,一个站立不稳从床上掉了下来。
他只觉自己犹如被地心岩浆焖煮,又如同被烈日炽烤,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热流的熏炙下,全都处在爆浆的边缘。
必须把这热流散发出去一点,不然自己绝对会被撑爆的。
“啊!”
一声怒喝,一击重拳狠狠地锤到了地板上。
房屋微颤,一整块花岗岩的地板被生生锤成了粉末,一道热流倾泻出去,炙烤的痛苦也轻了几分。
胡柠儿蹲下身去,看着马潇痛苦到扭曲的脸笑道:“看吧,是不是特别猛,我没骗你吧!”
马潇:“……”
神特么特别猛……
胡柠儿捧起了马潇血淋淋的手,美丽的眸子里满是心疼:“我的心好痛!”
马潇冷笑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只见她抽泣了两声,悠悠说道:“地板很贵的。”
果然!
胡柠儿是真的心疼,这可是她花了好多心思才讹过来的地板啊!那家老板已经把她拉黑了,再换地板可就要花钱了。
纤手一挥,一道金色的结界护住了屋里的物什,连桌椅板凳都没放过。
“加油哦,小猛男!”
说罢,便悠哉悠哉地踱步而去。只留下想骂娘却骂不出口的马潇……
至于为什么要骂娘,因为结界布置以后,被打出的那一道热流又被强行封回了他体内。
其它气流顿时像迎回了老朋友一般,集体陷入了狂欢,一道道的更加躁动起来。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好在这些气流也不可能一直浪,浪够了玩累了,就找到老实的丹田钻了进去。
天边泛白的时候,一切终歇,马潇这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后,天反而又暗了几分,倒不是他睡了一整个白天,只是外面下了雨而已。
“醒了?”守念敲了敲桌子,示意马潇吃饭。
依旧是大壮做的,但马潇还是美滋滋地吃完了,不得不说大壮做饭还是有一手的,大锅饭的功夫比很多食堂都高出不少。
“走吧,准备挨揍。”守念揉了揉黑眼圈,无精打采地向门外走去,一夜之间踹了十几家药铺的门,又熬了一上午药,她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马潇却没有动,脸色十分难看。
守念有些不耐烦:“你是要反抗暴政么?”
马潇脸色铁青,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我要拉屎!”
“……”
五谷不屈的傲气激得马潇腹中蛮牛乱撞,一阵狂风骤雨之后,马潇病恹恹地从茅房里走出来。
胡柠儿照例侧躺在软椅上,本来满是期待的双眸在马潇出现的一瞬间闪过一丝狐疑,对,是真丶狐疑。
昨晚喂他的那枚丹药是蓝焰龙的血脉精华,蕴含着水火之本源,不管对水修者还是火修者都大有裨益。
龙性本淫,这也是马潇昨日神志迷失的原因,但仅一掌就能让他恢复清醒,说明他的魂魄还是十分坚韧的。
蓝焰龙的神龙血脉甚是稀薄,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一个没有什么修炼根基的人类修为飙升了。
马潇的气息虽比昨日深沉许多,但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问题来了,那么凶猛的药性,去哪了?
马潇被她盯得有些心虚,被折磨一整夜的他当然知道蓝色小药丸蕴含的能量有多么恐怖,感受着空空如也的丹田,他也万分奇怪。
他回头看了一眼茅房的方向,难道……
胡柠儿顿时脸色铁青,那么珍贵的丹药,你告诉我被你一通新陈代谢给拉出去了?
她向守念使了一个眼色,你!去看看!
守念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一天一夜不睡觉,你让我去闻一坨五谷糟粕里面有没有灵气?会猝死的,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胡柠儿纠结了好久,终究没有下决心亲自去看。
银牙紧咬说道:“好好操练他!”
“好嘞!”
守念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眼神中充满了渴望,揍完……就能睡觉了吧?
马潇见守念走进,不由神色一凛,摆出防御的姿势。
昨晚被热流折磨的时候,他的脑袋并没有闲着,将昨日的战斗复盘了好几遍,守念每次出手前的动作都被他摸了个门清。
即使再厉害的高手,出某一招前都会有预兆。并不是说他们修为或技巧不够,留给了敌人预警的时间,而是在出某一招前,他的气息、肌肉甚至心跳等等都要调整到最适合出招的状态,这样才能赋予这一招最合适的速度、最恰当的力道,从而获得最强的杀伤力。
马潇虽然在修炼一途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但并不意味着他的战斗意识也菜。他之所以能在游戏中问鼎世界之巅,靠的就是对战斗节奏的把控能力,仅仅通过一些不能称作前奏的攻击前奏,就能预判对手九成以上的动作,这么打架,怎么可能会输?
他很肯定,若是守念保持昨天的强度,即使自己速度和力量都差了不少,但!绝不可能输!
守念第一拳直攻马潇面门,势大力沉,没有丝毫花里胡哨。
简单粗暴,就意味着易于闪躲。马潇身体一侧,那拳头便带着一阵罡风从他耳边划去,虽看起来惊险,但躲过就是躲过了!
守念似早有预料,马潇侧身的一瞬间,左膝就提了上来,如同千斤的榔头狠狠抡向马潇的肋骨。她有自信,以这力道,足以废掉任何妖兵以下的对手。
但预想中实打实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她只觉左膝一轻,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空了。马潇竟然在躲避拳头的一瞬间就做出了蹬地的动作,就这向后的一小段位移,让他毫无意外地躲过了这次奇袭。
“承让承让!”
马潇拱手笑道,终于装了昨天没有装出的逼,顿时心情畅快,豪气干云。啊?谁说老子是个菜鸡?游戏里能够纵横天下,在这里照样可以!
就凭我的努力程度,就凭我的绝世天赋!什么胡柠儿,什么妖王十二宫?以后配在我面前嘚瑟吗?
“砰……”
一声闷响,马潇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不知怎么脑壳就被守念重击了一下。他只觉天旋地转日月无光,眩晕感惹得腹中也是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去。
守念打了个哈欠,看向胡柠儿颇有些歉意:“姐姐,我困的实在不行了,就不压制实力了啊!”
“打得好!”胡柠儿气鼓鼓地说道,她还在心疼那颗丹药,自然对马潇有些怨言,再加上守念的确辛苦了太久,便默许了守念逾矩的事情。
守念打了个哈欠,便向自己屋走去。走了两步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于是又退到了马潇身旁,用厚实的小布鞋踢了他两脚。
“天才了不起啊?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不?瞅把你嘚瑟的!”
马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