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犯人名叫杜鸿,
江湖人称夜游鬼。
这是他亲口告诉周易的,
自从知道周易之所以搭救他,实则是惦记上了自己的武功之后,
杜鸿就变得逐渐傲娇了起来。
再也不是最开始那般卑微的祈求赏酒喝,而是直言让周易拿酒孝敬他,
美其名曰是对周易的考察期。
而且杜鸿是个死脑筋,一旦认定了这个道理就不会轻易改变,
反观周易,他对此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倒很赞同杜鸿突然转变的态度。
毕竟互惠互利才是持久发展的根本。
周易自认为身上有点钱,而且这里的酒水又不贵,
索性真就天天给杜鸿喝个够。
周易并没有即刻起身去清河县,主要是杜鸿身上有伤,身子又弱,
根本不可能长途跋涉,若乘坐马车,那目标太明显了,无疑就是作死。
于是接下来的三天他们一直待在沙湾镇酒楼。
这几日,杜鸿酒坛不离身,
别看他整日醉的跟糊涂蛋似的,教起武功来倒也认真。
时不时就会指点周易三两招。
很明显他将这件事当做了喝酒应当付出的代价。
三日时间过得很快,周易刚摸到了一点门槛,却不得不暂时停一停,
因为杜鸿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第四日一早,二人乔装成了远行的货郎,
挑着两担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摇两个牛皮拨浪鼓,
随便带了些干粮晃晃悠悠往清河县而去。
……
清河县城一处普普通通的客栈,一间包厢之中,
五位身形壮硕的汉子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周围,神色各异,
很显然是在商量这什么东西。
“如此看来,这里头牵扯甚大啊!”
其中有人说道。
“可不是嘛!
杜鸿被那些人带去了孙府,咱们可是亲眼所见,
追踪了一路,绝对不会有错,
而且经过这几日的打听,几乎所有人都指定那姓孙的便是县城外的山贼头子,
不仅如此,他还与这里的县丞关系莫逆。”
“我就说一个小小山贼头子怎么可能会关注到杜鸿身上,
按理来说,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不过那姓孙的和县丞有关系的话,那几另当别论了。”
又有人补充道:
“最关键的是,这位县丞的身份可不一般,
没错的话,这县丞与府衙那位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众人商议了许久,全程都在分析杜鸿这件事。
他们这几日收集到的情报很多,
最关键的还是关于山贼的。
山贼于哪一年、于什么时间下山屠杀县城百姓和县衙小官吏,他们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另外还收集到一些县城百姓列举的其他案例,
总之经过一番分析之后,他们对这股山贼实力已经有了很明确的概念。
他们心中很清楚,
这些情报收集的越完整,流放罪犯被劫一事越好处理,
他们脱罪的可能性更大。
五人讨论了许久,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事已至此,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秘密向知府大人汇报!”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做出回应:“没错,如今只能这么做了,
只有让知府大人出面,才能完美的处理好此时,
我就不信一个小小县丞能翻起多大浪!”
“事不宜迟,我们得尽快出发!”
“此话在理,必须要尽快,
若杜鸿被劫一事早先我等传入府衙那位的耳中,于咱们而言非常不利啊……”
与此同时,
孙府一处大堂之中,
一位年轻人战战兢兢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
在他面前是一位身形彪悍的壮汉,
不是那孙越还能是谁。
“孙某再次将你传唤来,就是想再确定一遍,
希望你接下来想好了再回答,若能令孙某满意时,
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年轻人连忙道:“是是,孙老爷尽管问,小人必不敢说半句谎言!”
“你叫李斯?”孙越问道。
“回孙老爷,小的正是。”
“当时一起攻入那间酒楼的,一共有十一人?”
“正是,小的们全都在了,谁知那周易太过……”
“闭嘴!”
李斯还没说完,就被孙越一脚踹翻了去,
一脚之下,身体还算结实的李斯直接被踹了个半死,趴在地上直呕血。
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敢有半分松懈,
顾不上身体出的状况,用力爬起来道:“孙老爷息怒,小的……小的该死!”
孙越冷哼一声,接着问道:“在你们返回的路上,可曾察觉到有什么可疑之人跟踪?”
“没有没有!”
李斯连忙道:“这件事小的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任何可疑之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内。”
孙越听完,皱着眉头沉思片刻,
接着问道:“那孙某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当时那周易让带着一个假犯人来向某家复命时,你们可曾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饶命啊孙老爷!孙老爷饶命!”
一察觉到孙越的语气突然就变了,李斯当场被吓得神志都有些不清,
他已经不止一次眼睁睁看到过孙越在变了语气之后杀人的场景,
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命会比那些死去之人更硬。
然而孙越对于李斯的求饶没有生出丝毫怜悯之情,有的只是满脸鄙夷,
甚至连话都不想多说,直接从身后的武器架上取下来一把笨重的大锤。
使用大锤敲头,是孙越最喜欢的杀人手段。
眼看他拎着大锤一步步向李斯逼近,在李斯差点就被吓破了胆时,
突然从门外传来两道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便有两位黑衣人出现在了大堂门口,
这一变故,堪堪打断了孙越的动作。
却听其中一位黑衣人高声道:“启禀二大王,属下带人将西街区域翻了个遍,还是没能找到周家那几个婆娘!”
另一人紧随其后:“启禀二大王,县丞大人传了话,叫您即刻前往他府上,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