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顾月卿手里的燕尾凤焦和赤魂剑已分别被秋灵和翟耀接了去。君凰一手抱着小君焰,一手揽着顾月卿的腰肢,当先走向顾月卿从天启过来这一路乘坐的马车。
两人偶尔低语对视间,尽是温馨。
然这一幕于燕浮沉而言却十分刺眼。
又让他无比艳羡。
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任由人将他押回军营。
虽是中了软筋散不能动用武功,燕浮沉身上的矜贵及一国之主的气势尚在,押着他的人未敢有不敬。
马车上,君凰将小君焰放在摇篮后,便快速将顾月卿扣在怀里好一阵纠缠。
顾月卿开始是推拒的,毕竟有孩子在,尽管孩子还小什么也不懂。
但君凰的性子在那里,缠人得厉害,她越是推拒他就缠得越狠,最终她还是妥协了。
勾着他的脖颈缓缓回应。
几个月不见,不是只有他想念她,她也甚是想他。
一吻毕,两人衣衫都有些凌乱。
到底未太过分,君凰就这样抱着她,将脸埋在她颈间,“卿卿,待此间事了,便随我回君临吧。”
“嗯。”
“燕浮沉恐没那么容易妥协,此事许还需费些功夫。”顾月卿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沿着他的脖颈抚到耳后,整理他散落的墨发。
她指尖抚过时,君凰尚未压下去的冲动又上来了。
扣着她又是一番纠缠。
再停下时,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君凰声音沙哑的道:“无妨,他若再耍什么手段,卿卿便直接照着那番威胁他的话做就是。”
顾月卿暗暗翻了个白眼,“我哪能真如此做,且不说要炼制出能毁一座城的毒非一朝一夕之事,便是当真能做到,我也断不可能如此。燕浮沉有句话倒是未说错,百姓何辜。我便是不在意他人死活,也不能造此杀孽。”
她一人无妨,如今有夫君有儿子,得积些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我真一连灭几座城,纵是处理得再妥当,终有一日也会曝光于人前。我不在乎后人对我如何评判,却不能让你背负骂名。”
她定定看进他眸中,手抚着他妖冶的脸,“你该是一代明主,流芳百世,我决不允许世人有任何诟病你的机会。”
“卿卿,你真是……”让他能如何能不爱她。
后面的话都堵在了口中。
除了狠狠的纠缠,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表达他此番心情。
两人情绪正浓,他的手就要探进她的衣襟,突然传来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两人的身子皆是一僵。
反应过来顾月卿已快速从他怀里退出坐到了一旁。
两人齐齐看向躺在摇篮里的小君焰。
小孩又恢复不吵不闹的模样,仿若方才的声音只是两人的幻听,但两人都知道不是。
分明孩子什么都不懂,顾月卿本就绯红的面色却不由得更红了。
再看君凰,面色铁青,“臭小子,方才就应该将你扔在外面!”
小君焰盯着君凰,又叫了两声……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再配上他的声音,像是在鄙夷。
君凰:“……”扔在外面还不够,他就不该让这小子生下来!
看着他们这样大眼瞪小眼,顾月卿一阵无奈,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好了,缚谨才多大,你与他置什么气。”
“这臭小子,以后有他好看。”
分明他如此看旁人,旁人都会吓着,这臭小子却丝毫不怕。
“朕决定了,再过几年便将皇位扔给他而后带着你离开,看他还如何打扰!”
顾月卿:“……这是你儿子。”
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怎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想想两人第一次见面,连她在他面前都忌惮得不敢有半分松懈,再看如今的他……
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说好的凶残嗜血狠辣无情呢?
看到这副孩子气模样的他,谁会相信他是那个凡出行路人都要退避的君临杀神?
君凰一把将她揽过去,在她额头脸颊上各亲一下,“卿卿,你要最在意我。”
“从前与我在一处,你都只看着我,如今你眼里都是这臭小子。”
顾月卿:“……”
“卿卿……”
顾月卿有点受不住他这般眼神,仰头在他下巴亲了两下,“行行行,最在意你。”
“不若待了结大燕的事,朕便将皇位传给这臭小子?”
“想什么呢!缚谨连周岁都未满!”顾月卿十分无语,因着她知道他并未开玩笑。
“未满周岁又如何,多给他找几个辅政大臣就是。”
你还真是亲爹!
顾月卿懒得与他多说,直接松开他坐到一旁。
“好了卿卿,我说笑的,你莫要生气。”
见鬼的说笑,她若态度不强硬些,他指不定真会这般做,“缚谨十岁前都必须待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教养,十岁前他不能是太子之外的其他身份。”
言外之意,继任皇位得在小君焰十岁后。
如今这臭小子还未满周岁,十岁岂非还有九年余?
君凰哪里情愿。
可看顾月卿板着脸不理他的模样,他又不敢多说,“都依你,十岁便十岁。”
太子就太子,太子也能监国。
“往后缚谨不必拜师,无论是武功还是治国之道,皆由你我一同教习。”
不乐意。
但君凰不能这般说,“成,都依你,莫要生气了,也莫要离我如此远,过来。”
他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去。
顾月卿嘴角扯了一下,坐过去肯定又是没完没了。
没理他。
君凰手一挥,她没注意就被卷进了他怀里,人也侧坐在他腿上,被他双手扣紧,动弹不得。
下一瞬,他的唇便贴了上来。
转眼十日已过去九日。
这几日顾月卿和君凰多待在君凰的营帐中。两人待在一起,自然少不得要多番亲近,只是君凰到底顾虑到顾月卿内力枯竭,每次缠她都有度,她打坐调息时他就在一旁处理公务,也不扰她。
当然,他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一抬眼便能看到,是以他极少出营帐。
倒是小君焰,一到军营便被他着人送到了夏叶和秋灵的营帐中。
之前夏叶的营帐已被毁,重新安排的营帐是夏叶和秋灵一起住,也能轮流照顾小君焰。
未时将过,坐在榻上打坐的顾月卿睁开眼。
抬眸便看到坐在那里处理公务的君凰。
依旧是他贯常的暗红色长袍,墨发松散散落间,他执笔落字,仿若一幅绝美的画卷。
顾月卿不由看得有些出神,恍然间想起她在月华居温泉池中见到他的第一眼便被他吸引住,以致一个不慎被他扔出的帷幔卷入池中。
从前她以为美色误人是用在女子身上的,没想到男色亦能如此。
那时若非晃神,凭着她的武功哪能躲不过,还生生被拽到他身上。
其实她一醒君凰便已觉察,只是他尚有几个字未写完,若去看她,怕是接下来这张折子都批不完了。
可她的目光如此灼人,让他有些受不住。
终是抬起头,“醒了?”
转瞬间,她已一个闪身来到他身侧,就这般弯下腰覆上他的唇。
他席地坐在团铺上,面前是一张摆放各种奏折的案桌,他手中还执着一支笔,而她弯着腰,一手扶在他肩上,一手抬起他的下巴……
柳亭和叶瑜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美得像一幅画。
但是,尴尬啊!
他们不是故意不经通传便进来的,而是考虑到顾月卿在打坐调息,若出声恐惊扰到她,便直接进来……
早知道就先出些声了。
调息多日,顾月卿的内力已恢复七八成,是以无论是她还是君凰,在有人踏进营帐的刹那便觉察了。
只是都懒得管而已。
瞧见这样的君凰,便是淡定如顾月卿都受不住诱惑,反应过来她的唇便贴上了他的。
两人分开,一齐抬眸看过去。
柳亭和叶瑜又尴尬又觉得被这般同样冰冷的两双眼睛盯着,有点不自在。
也幸得是他们,若是换了旁人,此番怕早已吓得腿软。
君凰揽着顾月卿在他身侧坐下,赤眸盯着对面的两人,语气仍十分不善,“何事?”
叶瑜的神情一瞬恢复正常,“在下想去看看大燕王,还请君临帝和倾城公主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