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六日,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的赛程以臻至白热化阶段,四支强队,只有两支能够晋级下一轮,在教皇殿殿前广场争夺最后的冠军。
率先开战的,是天斗皇家学院二队,与星罗皇家学院一队之间的强强对决。两支战队的主力阵容之中,仅有一人是魂尊,这在以往的历届大赛中,也是从未出现过的。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被雨水冲刷过的武魂城多了一分清爽,高空中的骄阳正被云层所遮挡,正是比赛的好时候。
皇斗二队以阿特瑞斯为首一字排开,信心满满的站在了斗魂台上等待着他们的对手到来。
斗魂台的另一边,星罗皇家学院一队在一名身高大的金发男子带领下徐徐而来,在看到阿特瑞斯眼神中那股无边的自信后,金发男子也自然的流露出傲然的战意。
同样是一字排开,两年前曾与哈根达斯四人组有过一面之缘的朱竹云挽着戴维斯的手,柔媚的笑着,目光放在了她的好妹妹朱竹清身上。
戴维斯似乎比一米九的阿特瑞斯还要高出一些,昂着下巴澹然道:“你们天斗皇家学院学院很不错,居然两支队伍都晋级了四强,可惜今天,你们要止步于此了。”
阿特瑞斯撇了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星罗帝国的学院有多厉害呢,七支队伍仅有一支晋级八强,如果靠嘴就能夺冠的话,你们星罗确实赢了。”
戴维斯的身上有一股戴沐白所不具备的上位者气度,面对阿特瑞斯的反讽,完全没有半点怒意流露,“你们前日击败了我弟弟所在的队伍,虽然他与我水火不容,但作为大哥,这个仇还是要报的。不过我倒是奇怪,竹清这丫头为什么会跟你们在一起,难道她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身份吗?”
见戴维斯提到自己,朱竹清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鼓起勇气,如自己的姐姐那样,挽住了阿特瑞斯的手,直视朱竹云道:“如果不是你的这位太子妃,我也不会遇见他,不会遇见如今身边的这群伙伴。从我离开星罗的那一刻起,往日的身份就与我无关了,我再也不会被那该死的、无情的家族规矩所束缚!”
“哼!”戴维斯闷哼一声,“你以为跑到天斗帝国,就无人可治你了吗?你与沐白的婚约乃是皇命,就算他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是你能违抗的!这场比赛结束后,老老实实的回到他的身边,否则,以叛国之罪论处!”
此话一出,朱竹清的脸色完全冷了下去,和代表天斗皇帝雪夜来到武魂城的雪清河一样,身为星罗帝国太子的戴维斯此时说的话虽然不能成为铁律,但以他的身份,如果给她按上一个叛国罪,那么星罗帝国一方完全有理由将朱竹清抓回国内判刑。
如果朱竹清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自然犯不上如此罪责,但她与戴沐白的婚约,确实是星罗皇帝下了圣旨的。戴维斯以此来判定她“叛国”,确实名正言顺。
这时,主席台上传来一道清朗之声:“戴维斯阁下好威风啊,一句话就能断定朱竹清小姐叛国,莫非阁下已经从贵国皇帝手中接过大权?”
戴维斯冷冷的转过头去,与说出这段诛心之言的雪清河互相对视,而一向如水不争、温润如玉的雪清河,此时也毫不退让,一举一动之间将自己身为皇储的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雪清河率先开了口:“在前来武魂城之前,朱竹清小姐就与她的同伴们一同接受了我天斗帝国的授勋,获得了天斗帝国的二等子爵爵位。按照天斗帝国的法律,朱竹清小姐如今已是我天斗帝国之人,阁下以星罗的法,来判我天斗人的罪、欲斩我天斗的人,恐怕说不过去吧?”
“呵——”戴维斯冷笑一声,“那你尽可以试试,你们天斗那软绵绵的法,能不能挡住我星罗锋锐的剑?!”
“两位,稍安勿躁!”
眼看着天斗与星罗的两位太子闹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代表武魂殿坐在主席台上的白金主教拓跋希开口了:“值此魂师大赛盛事期间,两位太子还是莫要因为一女子之事,上升到国家层面的争端为好。否则......呵呵呵,岂不是又要象二十六年前那样,麻烦尊贵的教皇冕下出面讲和吗?”
拓跋希的话看似是在调节双方矛盾,实则却暗藏他心,尤其是接下来这句:“魂师大赛期间,任何一名参赛学院人员在我武魂城内发生意外,教皇冕下都将亲自过问!两位太子若是在心生不快,待大赛结束后出了武魂城的地界,金戈铁马,龙战于野,也尽随二位的意。现在,还是让比赛照常开始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戴维斯知道,这场唇舌之争他与雪清河谁都没压过谁,却反而让武魂殿讨了好,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他身边的朱竹云开口为他解了围:
“竹清,你是姐姐看着长大的,我记得你的生日是四月十七,距离你的十四岁生日也才过了四个月多一些而已。父亲和母亲都很想念你,只是祖宗规矩难违。你之前的两场比赛姐姐都有仔细观看,以你的进步速度,戴沐白那小子其实已经配不上你了。比赛后,你还是和我一起回去吧,我定会说服父亲,请求陛下解除了你身上的婚约。”
朱竹云的语调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魅惑之意,柔媚的声音让在场的许多青年男子都感到一股不自觉的舒适。而戴维斯听到朱竹云的这段话,自然是想起了两天前他们耳鬓厮磨期间他所隐晦提出的那个要求,认为朱竹云这是在助自己一力呢,于是宠爱地搂过她的腰肢,表现出亲密无间的样子。
“朱竹云,你不必在此惺惺作态了。如果那一天我没有遇见阿特瑞斯,或许早就成了你手中的亡魂了。把你那令人作呕的姿态收起来吧,否则我都怀疑,堂堂的星罗太子妃,是个只懂得魅惑人心的妖艳jian货呢!”朱竹清丝毫不掩饰她的情绪,将心中的话直直的吐露了出来,甚至都带上了侮辱性的词汇。
朱竹云面对这番话,脸上的媚笑依旧没有消散,可是心里却早就苦涩无边。她身边的男人哪怕拥有了她,其实也在外面采着野花,甚至想对自己的妹妹伸出肮脏的手。而她的妹妹,也早就因为过早的看到了家族的残酷无情,而忘记了她昔日曾经给予温情。
对面这个已然长大成人、亭亭玉立的妹妹,哪里知道她的姐姐一直都在用看似冷血的言行来保护她?
方才那段劝朱竹清回家的话,她是发自真心的。而且以竹清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她相信家族一定会抛弃过去的观念,不管是戴沐白还是戴维斯,都休想从朱家手里抢走这么一位完全具备封号斗罗潜质的优秀子弟。
但这些事情,她都不能说出口,反正在竹清的心中,她的话早就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也罢,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在赛场上见真章吧。”收拾起心中混乱的心绪,朱竹云依旧用她那柔媚的语调放话道,“我的好妹妹,就让姐姐来好好感受一下,你这两年来究竟进步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