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事了?死的还是职业猎妖师。”
张墨放在收音机旋钮上的手停顿片刻,然后继续换台操作。
这所谓的职业猎妖师,实际并非天元派的公职人员。
他们干的活和雇佣兵差不多。
凡是来钱的生意,几乎都会参与一脚。
尽管如此,猎妖师们最大的收入来源,还是在荒野上猎杀妖兽。
妖兽血肉不值钱,体内的元丹很珍贵。
一颗五阶妖兽的元丹,能换来上万元灵石币。
可这并不容易。
真正能用来换钱的妖兽元丹,几乎都是那种无法人工养殖的高阶品种。
这也就意味着,拥有被猎杀价值的妖兽,往往都极度凶残和难以对付。
所以,敢当职业猎妖师的家伙,身手和修为普遍不会差到哪去。
他们之中很多原本就是赫赫有名的通缉犯,为了躲避官方追捕,才不得不遁入荒野,过起刀口舔血的生活。
当然,也会有不少灵根天赋尚且不错的工人子弟,抱着改变命运的伟大志向,主动离开城区,选择赌上性命去豪赌一场。
而收音机广播中所说的那个凶手,能一次性干掉三个职业猎妖师,足以证明他本身也是个硬茬子,绝对是一个危险人物。
“还有……这妖兽乐园是个什么地方?动物园么?”
张墨习惯性揉捏着下巴,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也没能在记忆海洋中找到这个地名。
原主……
果然是个废物,一脑袋糨糊,屁都不懂。
他用力抽了自己脑袋一巴掌,不愿再继续想这些破事,找了张桌子坐下,准备吃饭。
孙香动作很快,端来了一盘刚卤好的妖猪肉,一碗油汪汪的猪肝汤,再配上一碗白儿米饭。
“小墨,快吃。等会上客了,忙起来可顾不上你。”
张墨拿起筷子正要吃,忽然想到,既然大嫂有炼气三层修为,修行经验肯定比自己多。
都是自家人,修炼时有不懂的地方完全可以问大嫂啊。
“大嫂。你知不知道,那种连着凝聚灵力好几个小时,脑袋和胸口一直疼是什么缘故?”
孙香闻言,面露关切之色,拿了条凳子坐到边上看着他:“我看你这两日精神头可不太好,去修炼室用功了?”
张墨点头。
孙香笑道:“这是好事,大嫂支持你。你说的症状应该是神识损耗过度,灵腑疲劳受损造成的。”
张墨问:“有解决办法?”
孙香想了想:“你不必担心,这是小问题,过些日子自己就好了。另外,我记得当初我爹说过,服用神魂丹与灵元丹,也可以缓解这种过度修行的副作用。但这两种丹药挺贵,咱们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张墨夹起一片猪肝:“嗯,不买那玩意儿。我就问问要多少钱。”
孙香笑道:“神魂丹大概要两毛一颗,有修复滋补神识的功效。灵元丹更贵,哪怕是杂牌的,也得五毛钱一颗,这种丹药,主要是用来滋补灵腑,长期服用也能轻微改善灵根不足的问题。”
好东西啊。
能改善灵根不足。
即便效果轻微。
再贵,也得买。
为了活到两百二十二,钱算个什么东西。
张墨一边狠狠嚼着猪肝,一边在心中嘀咕。
孙香又说道:“虽然炼气一至三层,主要是在经脉中构建灵力循环,还算简单。可你自己这样瞎练也不成,以后有不懂就来问我。”
张墨连连点头,开始埋头扒饭。
这时李无迭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抱着一大筐妖猪肉,进屋时险些虚脱了,重重将竹筐放在地上。
瞅见张墨坐在那吃饭,胖脸顿时一黑,上前一把揪住张墨的耳朵。
“臭小子,不好好学手艺出去鬼混就算了。还天天偷骑我的车,害我买肉还得腿儿着去,可是累死我了。”
“唉……唉……”
张墨歪着脑袋直叫唤:“大哥,松手,松手,要掉了,掉了。你那破二八大杠,当我稀罕啊,还你就是……”
“嘿!你还说风凉话是吧?”
李无迭被气着了,就要去揪张墨另一只耳朵。
一旁孙香见状,抓住他肚子侧面的嫩肉,便是用力一拧。
“嘶……媳妇儿,疼,松手,松手。”
李无迭疼的龇牙咧嘴。
“怎么着?这当大哥的,车子给自家兄弟骑两天,还不高兴了。”
孙香柳眉倒竖,捏着肥肉不松手。
李无迭苦着脸:“我是气他每日出去鬼混,说好了跟我学手艺,一早就跑不见了。”
孙香想了想,突然叹气:“开油饭铺也不是什么好营生,咱俩整日劳劳碌碌有几个钱?小墨不愿意学就算了,他方才可说了,已经考上法院公职。若是真的该有多好啊,捧上铁饭碗,以后吃穿不愁。”
张墨揉着耳朵:“就是,就是。”
李无迭大翻白眼:“媳妇儿,你这也信?这小子一天天就没个正形,少听他糊弄你。”
“这些钱是小墨提前预支的工资,方才财税所的人来收了五块钱绝育税,我想着最近手头不宽裕,就先拿着了。”
孙香拿出那二十块钱放到桌上,对丈夫递了个眼色。
张墨的说辞她当然是不信的。
只是自己毕竟不姓张,哪能真把小叔子当儿子训?这事儿啊,到底还是要李无迭来问。
李无迭看着桌上的灵石币,眼珠子险些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他一把揪住张墨的耳朵,厉声问:“你是不是又去倒腾绝育丸了?怎么就不长教训!”
卧槽。
怎么是个人,都要怀疑自己干了坏事儿?
张墨无语地看着自家大哥:“大哥,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绝对没干任何违法的事情,若是骗了你,就让咱们爹不得好死。”
并不在场的张襂:“……”
“哼!”
李无迭怕真将弟弟的耳朵扯坏,顺势松手,冷哼道:
“他干了这么多缺德事儿,本来就不得好死。别给我打马虎眼,人家堂堂甲级法院的人眼睛都瞎了,招你这文盲去上班?说!这钱到底哪来的?”
哪来的?
老子讹来的。
但可不能告诉你。
否则一根筋的二货大哥,真会揍人的。
张墨在心里吐槽,眼珠子在眼眶里提溜转了三圈,顿时计上心来。
他换了张苦瓜脸,眼巴巴瞅着李无迭的大脸蛋子:“咱爹给的。”
“蓬!”
李无迭气的狠拍桌子,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是那条老狗,他肯定又干了什么违法勾当!”
张墨:“对,对,对。他在对面租了间铺子开按摩店,到时候咱们去巡检所给他举报了。”
“蓬!”
李无迭又拍了下桌子,气道:“他休想!他敢开,我就敢砸。”
张墨:“对,对,对。给他砸了。”
“蓬!”
李无迭再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八度:“这钱不干净,给我扔了!”
“对,对,对。扔……”
张墨刚附和了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白了李无迭一眼:“大哥,你装逼就装逼,别和灵石币过不去。”
“蓬!”
李无迭继续拍桌子:“我说扔了就扔了,你废什么话?”
张墨转头:“大嫂……”
孙香被逗乐了,掩嘴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别搭理他,这个家我说了算。既然是公公给的,我就拿着了。”
“蓬!”
李无迭轻拍了一下桌子,有些尴尬地看向妻子:“媳妇儿,这钱你不能拿。老狗的钱不干净……”
孙香眉头微蹙,瞪他一眼:“拍什么拍?我再问你一遍,我能不能拿?”
“能……能拿。我……去蒸饭了。”
李无迭声音瞬间低了十六度。
张墨:“……”
耙耳朵,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