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攫住了迟桑的肩膀,灼热而浑浊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
迟桑愤怒的呐喊声响彻整间当铺。
沙哑而凶狠的笑声渐渐远去。
临渊缓缓摊开手掌,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他已经11岁了。
他的手苍老而布满褶皱。
他将成为的祭品。
迟桑怒吼道,“别碰我,我要杀了你!”
传到男人耳畔的声音却是,“陈先生,谢谢你帮我找到他。”
男人来不及疑惑那陌生而骇人的声音来自何处,就永远地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迟桑的双眼被一道耀眼的白光刺伤。
再度睁眼,看到了一位老态龙钟的男人。
他像是中世纪的黑暗祭司,苍老的灰眸没有一丝温度。
像是取代了神之子的撒旦,倨傲地审判着这个世界的荒诞。
迟桑来不及问话,面前就出现一张漆金的薄纸
契约
临渊似笑非笑,“欢迎来到的乐园。”
“什么是?”
“什么都不是,却又是万事万物。创造了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迟桑顿了顿,嗤笑道,“你是邪教吧?”
临渊取下挂在胸前的契戒,戴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迟桑忽然看到了自己的家。
男人着躺在自己的床上,已经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母亲那美丽的脸被硫酸腐蚀过一般,布满丑陋的伤痕。
她也死了,表情扭曲,死不瞑目地睁着那双曾令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大眼。
迟桑眼角有泪水滑落。
可他却发出了畅快的,狰狞的笑声。
和魔鬼做交易,就是这么痛快。
迟桑臣服地跪下,“我的命是你的,主人。”
临渊心想,迟桑真的是自己完美的继任。
漆金的契约上,缓缓浮出迟桑的名字。
一眨眼,契约就不见了。
从这一刻起,迟桑就是最忠诚的仆人,也是这间当铺的主人。
迟桑当铺的时代,从这一刻开始。
迟桑再也没有见过临渊。
对临渊,或是,他一概不知。
也不去过问。
他是当铺的主人,是的仆人。
只管尽职地做好本分的事就好。
一个月后,迟桑突然心血来潮,凝聚了意识,让契戒为自己打开父亲所在的空间。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乌烟瘴气的赌桌上,父亲腿上包着绷带,怀里搂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嘴上叼着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甩下一张牌。
父亲用的钱,是那位男客人的。
迟桑冷笑着摘下契戒。
人类,可真是恶心。
这个世界,可真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