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早有准备,元福颤颤巍巍一路小跑到了二重门自己的房间,拿着一绺红布又赶紧跑出来。
抖抖索索地将红布系在门闩,这才打开瞭望口,不觉一愣。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
年纪约莫十五六岁,身高却将近六尺。
假如把那一身邋遢不堪的衣服换掉,再扔进翠微湖里洗半个时辰,那一定是个翩翩公子。
既然来者不是三年前的兽娃,元福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嘴里也就带劲儿:“小子,你娘亲没有教过你,讨口要带一个缺口的碗,假如再有一把二胡,在门口拉两曲,说不定老夫真会赏你半碗残汤剩羹……”
那少年呵呵一笑:“老头没你的事,小爷我不想伤及无辜,你闪开一些,免得小爷我砸门的时候伤了你!”
元福嘴角微微一扯,冷笑道:“就凭你?小子你是第一次来黔州城吧?”
“姑且不说元府的名号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单凭的我这道大门的名号也足以吓你个半死。”
“你不是要砸门吗?好吧!今老夫就给你普及一点知识,这两扇门板由紫楠木制作,紫楠木你知道吗?坚硬入铁,千年不朽!”
“何况我元府的大门,厚道八寸,重达八百斤。”
“而且价格非常昂贵,一扇门价值黄金三百两,两扇门就是六百两!”
“姑且不说你那小身板会不会动得了千年紫楠木分毫,就算有一点点破坏,你祖孙三代辛苦一百年也赔不起。”
那少年一听吓住了。
摊开双掌仔细研究了一会,似乎在权衡拳头和八百斤之间的关系。
也在计算祖孙三代幸苦一百年能挣到多少银子。
至于黄金嘛……暂时不去想!
然后说:“老头,既然这紫楠木如此珍贵,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再给你两口奶……咳咳,茶的工夫,赶紧去把你家老狗叫出来,否则的话,我还得让你再次破费……”
元福的眉头皱起来了:听这意思,这小子知道三年前门被砸烂的事情?
也难怪,当年元府被兽娃大闹一番,满城百姓津津乐道,都说元家造孽太深,百姓敢怒不敢言。
千年紫楠木大门被损,瞬间谣言四起。
百姓都在暗地里议论纷纷,都说元府作恶多端,西岳峰的灵王看不下去了,给了元丰骏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
这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
元福一忍再忍,终究忍不下去。
“小子,你家住在哪里?你这番到元府冒险,你双亲就不担心……”
那少年突然大怒:“死老头给脸不要脸,居然还敢提起我的双亲,今天小爷不仅要砸门,还将这元府砸个稀烂。”
元福一脸痛苦:“哦哦,那你就试试吧……”
说罢“啪”的一声关闭了瞭望口,后退二十步,本能地退到了门板倒下不及之处。
然后双手抱在胸前,十指交错,指尖轻轻弹跳,耐心等待着。
门外那少年果然气急败坏,身子半蹲,稳稳当当地扎好马步,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掌心就凝聚一团紫色的真气,然后一掌推出……
“砰”!
大门纹丝不动!
少年一愣,再度发力,这回使出了六成劲道,掌心里的气流更加浓郁。
“啪”地又击出了一掌。
这回,八寸厚的紫楠木门微微颤了一下,宛如微风轻抚湖面。
里面挂在门闩的红布也颤了几下,末梢轻轻地碰了一下门板。
突然,那门板的震动突然加剧。
瞬间,只听得“嘣”的一声,门板就将少年打出的气流反弹出去……
少年猝不及防,突然被自己打出的六成劲道击中。
“啊”的一声惨叫,当即滚下了九级台阶。
门里面,元福也“啊”的一声惊叫,赶紧打开门闩。
竟然轻松地就将重达四百斤的一扇门板打开。
三步并着两步跑下台阶检查少年的伤势。
那少年瘫坐地,面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雨水般滚落,右臂耷拉着,显然断了。
“小子,你……没事吧……”
元福有些懊恼,那一绺红布,原本是为三年前的那兽娃准备的。
没想到伤害了一个自讨苦吃的少年。
这少年虽然活该,但罪不至死。
还好也没死!
少年挣扎着起身,晃悠着一条断臂。
恶狠狠地对元福说:“原本看你面善,算是元府里唯一的好人,三年前放过你们一马,没想到你用搞这种旁门左道暗害本小爷。”
“这笔账暂且记下,七日之后,小爷再来!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一并使出来!”
少年右臂断了,其他“三肢”却也丝毫未损。
身子一纵就腾一丈二尺高,拖着一条断臂,脚尖点着竹稍就消失在紫竹林里,抖落了一地的雪屑。
……
月半弯,元老爷元丰骏带着八个护卫从城里打道回府。
在离元府两里之外的红枫林边,突然发现路边躺着一人。
正是那个断臂的少年,此刻已经晕厥。
大冬天的,这少年衣衫单薄褴褛,估计这样晕厥下去一晚就会被冻死。
元丰骏立即让一名护卫腾出坐骑,将那少年带回了元府。
“老爷,这小子有古怪……”
客房里,少年已经服下了元丰骏的回魂散,苍白的脸红润了许多。
元福盯着那少年,一脸诡异。
元丰骏摆摆手,对元福说:“救人要紧!把你的金创贴拿来!”
元福嗫嚅道:“救人……是该救的……关键是……老奴担心他……不是人!”
“嗯?”
元丰骏蹙眉眯眼,看那少年虽然脸色苍白,但也还没有到变成鬼的地步。
于是迷茫地又去看元福。
元福眨巴着眼睛,字斟句酌地就说了:“老奴怀疑,这小子就是三年前一拳砸散了门板的那个兽娃。”
“啊?”
元丰骏眉头一挑,显然是气急了:砸门那么大的仇怨,真是他就好了!
但是仔细一看那少年,却又迷惑了:“不对吧,三年前你们不是说了嘛,那兽娃浑身毛发,半人半兽……”
“可是你看看,这少年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后生……哦哦,衣物是邋遢些了。”
“还有,当年那兽娃一拳将门板砸得稀烂,可是现在……”
元福的脸闪过一道阴鸷的冷笑:“老爷有所不知,老奴用了神符……”
“什么?!”
元丰骏突然暴怒,甚至站起身来:“对付一个寻常少年,你居然就用了凌霄道长的神符!谁给你的权利!”
“你……你……你这叫……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还不去拿金创贴?都是你惹下的祸,我不可能付钱给你!”
元福吓得又将身子弓成垂直,但是声音却很有底气,执拗地说:“关键是,老奴还是认为……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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