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五的手机电,打完两个电话后便再一次黑了屏。
李向医打着雨伞,站在雨地里,鞋子也早已经湿透,而李向医却根本不在意。只是抬着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身旁微弱的路灯,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本来只有雨声的街道,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李向医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两辆黑色的轿车在雨中飞驰着,地上的积水跟小喷泉一样装饰着车下的轮胎。
不到一分钟便到了李向医的身前。
“卧槽,你他妈回国不会提前说一声啊!”
“对呀,向医,我听大宝说你要去三年啊!怎么提前回来了!”
两个人上来就一人给了李向医胸口一拳,并且“数落”了李向医一句,但很明显可以看出来两个人看到李向医除了惊讶,更多的开心。
而被捶了两拳的李向医看着两个人,却迟迟不说话,眼睛逐渐红了起来。
“这是咋了?他妈的出个国,不会说中文了?”
雨中俩人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向医。
过了一分多钟,李向医突然扔掉了手中的雨伞,伸出两只手,一手拉一个,把两个人拉到身前,紧紧抱在了一起。
大雨还在猛烈地下着,闪电时不时地划过夜晚的天空,两辆黑色轿车驾驶位的门都大开着,微弱的路灯下,扔着一把雨伞。
一个小时后,金海市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全景大房间里,三人都穿着一身酒店的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着这两年的发生的事情。
两年过去了,程炼利看起来越成熟了起来,平常的时候,眉毛都有一丝微皱,看起来有一些高冷。也许跟律师这个行业有关吧。
再看,陈方宝早已经把两年前烫的跟卷一样的头发剪了,现在的发型是男人最普通的毛寸,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两人说的话也彻底证明了孔维功在门卫室最后分析的那一套话是对的。
陈方宝嘴里吊着一根香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站在玻璃墙前,看着大雨中街上的依然在亮的霓虹灯说道:
“妈的,那狗日的刘鹤颜到底去哪了!老子非把刘鹤颜逼出来,我看他能躲多久!”
程炼利斜靠在沙发上,拿着一个玻璃杯,吹了吹里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说道:
“只要他出来,警方就会立刻抓捕。他的那些破事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李向医抽了一口香烟,说了一句让两人都很意外的话。
“大宝,小橙子!明天你俩就回零东!”
程炼利的性格比较沉稳,听完李向医说的话,虽然的确有点意外,但并没有立刻说什么。但陈方宝就不行了,扭过头看着李向医大声地说道:
“卧槽,这是为啥?我跟小橙子在这他妈弄了一年了!现在走了,之前做的都功亏一篑了!太便宜那孙子了吧!”
李向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陈方宝的旁边,看着玻璃墙外的夜空,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知道你俩都是为了我这个兄弟才来金海的,对于刘鹤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我更着急把他扔到监狱接受惩罚!放到两年前,我会跟着小橙子一起去法院,跟着大宝你一起去砸刘鹤颜的地盘!”
“但现在不一样了,老师走了,阿姨也走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特别是你跟小橙子!”
陈方宝把嘴里的烟头直接吐到了地上,大笑了起来说道:“那个刘鹤颜的底下人,有的被我收拾了,有的被小橙子给送进去了!他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你他妈担心什么啊!”
“我不是担心刘鹤颜,是金海市公安局已经盯上你俩了,特别是你,大宝!”
这下陈方宝愣住了,不过也就楞了一小会,便说道:“怕他妈什么,他们还没有那水平能抓住我呢!并且就算抓住了,也没有证据!到时候小橙子把我弄出去,也就是几天的事!”
李向医扔掉手中的香烟,瞪着陈方宝大声地吆喝道:“别再这样弄了,大宝!我就你们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最后程炼利从沙发上了站了起来,走过来说道:
“大宝,向医说的没错。被警方盯上,终归是一个大隐患。并且警方现在也掌握着刘鹤颜的犯罪证据,等刘鹤颜露面就行了。”
陈方宝听罢程炼利的话,想了一会才一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看着李向医说道:
“回去也行,向医你也得跟着我们回去!刘鹤颜虽然被我俩拔掉了翅膀,但保不齐哪天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一旁的程炼利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方宝说的话,但李向医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想在这陪老师和阿姨三年,三年后我会回零东的!”
陈方宝一听这话,就想怼李向医,但被程炼利拦了下来。
那一夜,三个人都没有睡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聊着天,三个人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向医,这两年他妈的在国外有没有策洋马奔腾啊!”
“奔你大爷!光考试就让我头疼!”
“哈哈!跟小橙子刚回国那次,说的一模一样啊!”
“我去,大宝,你别说啥都带上我啊!我在国外是真的在学习,不过向医就不一定了!哈哈!”
第二天,天终于晴了起来。十辆黑色北京现代轿车陆陆续续地过了金海的收费站,上了去往零东市的高速公路。
时间过得很快,阿姨也在李光白的安排下,埋进了土了。墓地就是那块阿姨给自己的买的墓地,在马连山的右边。
阿姨下葬那天,到场的人很少,除了李向医,李光白和他的妻子,就只有十几个老医生。
李向医一问李光白才知道,这还算好呢!马连山走的时候,医院里都传着马连山是因为没把病人治好,跟患者家属闹矛盾被人打成重伤而死!
很多医院工作的人都很避讳这样的事,所以到最后只有急诊科和肝胆外科的几个老医生来了。
四月里,新的一周的周一,李向医很早就起了床,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学着阿姨的样子给自己整了整自己衣领。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