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在屋里查看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问题。
最后,老张的目光落在凌宇身上,感应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
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跟昨天见到他一样——入品。
可刚刚那磅礴的浩然正气聚集于此是怎么回事?
凌宇看出了老张的疑惑,便笑着说:“老张,我看上面圣塔里的人好像都出来了,是不是刚刚地动引发了异变?”
“有这个可能。”
老张微微颔首。
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老张本来就是打算去圣塔看看凌宇今天打扫的怎么样的。
搞不好刚才的异变,就是他没打扫干净,冲撞了圣人。
“不对……”
老张想到之前天空突发异象,浩然正气暴涨,再想想刚刚此处浩然正气汇集,地动山摇,总觉得奇怪。
走到门口,老张又回头看了凌宇一眼,只觉得这小子有些古怪,却也没多说什么,摇摇头,上圣塔去了。
凌宇目送老张离开,便下山了,他要回家收拾一些东西。
他家在西城德兴坊,离这里有十几公里,走路要大半个上午。
来回一趟那就是一上午过去了,回来正好吃午饭。
不过他只需每天早上花半个小时清扫圣塔就可以,其它时间也没有规定要做什么,也没说一定要住在书院。
轻松自由,工资还高。
只是这么轻松的活却很难招到人,主要就是一般人扛不住圣塔内的邪气。
那些进圣塔参悟儒术的都是儒者,体质本就比常人要好很多。
普通人进去不出半年就可能会危及性命,甚至会被魔化。
一旦魔化,书院会立刻斩杀,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就算你干两月不干了,对身体也有很大的影响,保不齐将来也是个短命鬼。
工资高,却要拿命去博,自然就没什么人愿意去做。
凌宇如果不是渴望获得高阶儒术,他也不会去做。
不过现在看来,圣塔里的邪气对他并没有多少影响。
他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凌宇从书院出来,顺着路往前走,路上有骑马赶去书院的,也有乘坐马车的。
那些马车雕饰着各式精美的花鸟图案,有的还散发出胭脂的香味。
当然也有步行的,这些人多半出生寒门,他们能进天麓书院,靠的都是真本事。
凌宇是佩服这些同出寒门的学子的,人家靠本事进了天麓书院。
自己也有本事,但抄一首李诗仙的诗,却被人说成是狗屁不通。
有时候除了本事,还得看运气。
自己看来是运气不行。
要不就是那个什么夫子没眼光,要不就是有猫腻。
对,就是有猫腻。
凌宇也考虑过等自己实力晋升到八品巅峰再入天麓书院,再加上他经义,策问和诗词都不差,入天麓书院十拿九稳。
只是他现在等不起,因为他家的那个破房子快要被拆了。
德兴坊大部分是破败的房屋,要拆除重建,早就被房商看中了。
没错,这个世界也有万恶的房地产商。
而且人家要拆你的房子,你还没处说理去。
在这里不存在房闹,你敢闹,估计等不到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那些人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在这个世界搞房地产的都不是一般人,能拿到一大块地的,那都是有很硬的官府关系。
首先还要有大把大把的钱,家里养着一堆实力高超的家臣。
尽管那些万恶的房商很有钱,但给的补偿却低的可怜。
再加上层层盘剥,本来可以补偿五十两银子,到你手里就剩五两了。
凌宇那房子占地半亩多,就给五两银子,他当然不干。
可胳膊拗不过大腿,凌宇也无可奈何。
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进天麓书院,成为天麓书院的弟子,别人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欺压你。
那些人再豪横,多少也要给天麓书院一点面子。
最重要的是,天麓书院的弟子是个潜力股,将来指不定就会成为大儒,说不定还能成为朝堂高官,没人敢轻易得罪。
那些奸商一看你进了天麓书院,说不定还要主动来巴结你。
这就是为什么天下学子削尖脑袋都要进天麓书院的原因。
顺着山脚下的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凌宇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子。
只是这一路走来,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
他下意识的回头,身后除了两个扛着锄头的农民伯伯,也没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是我多疑了?”
凌宇摸了摸后脑勺,摇摇头,只有加快脚步赶路。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凌宇终于到了西城。
来到德兴坊牌坊,往长柳街走去。
他家就在长柳街最西侧,是一个独门独院,但房子年久失修,早已破旧,窗纸都没几处好的。
院门都缺了一块,从破洞就可以伸手进去把门栓取下。
所以,凌宇干脆懒得上闩,反正这门也只能防君子,小偷是防不住的。
小偷都是翻墙的。
“吱呀……”
凌宇抬手正要去推院门,隔壁的院门先打开了。
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叔扛着一张八仙桌从里面出来,看到凌宇便关心道:“回来了,昨晚你不在家,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哦,我想起来了,你说你要去天麓书院,这么说你是进天麓书院了?”
“徐叔,那个……”
凌宇有点难为情的摸了摸后脑勺,只能坦然说:“我确实进天麓书院了,只是去做了杂役。”
“啊……”
徐叔有些愕然,愣了半响才说:“你可是读书人,去给人做杂役?”
“也没什么,他们工钱给的多,总比我砍柴要强的。”
凌宇自嘲的笑了笑。
徐叔跟着笑了笑:“也对,找个稳定的活计总归是好的。”
凌宇见他扛着八仙桌,就多问了一句:“徐叔,您这是要搬家?”
“对,这边不是要拆了嘛,我们搬去安宁坊新宅。”
徐叔笑着点头,而后补了一句:“我摆了两桌,中午来吃饭,给你留着位置呢,安西坊福安街,一定要来啊。”
“好的。”
凌宇欣然答应。
徐叔一家三口,两口子带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儿,靠开包子铺为生,省吃俭用倒是赚了些钱。
再加上这旧房子要拆,房商补了些银子,又去钱庄借了些银子,徐叔一咬牙就在安宁坊那边买了处新宅子。
他们也算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自凌宇父亲离世后,徐叔知道他生活艰难,平时多少还是有些照顾,关系也挺好。
既然徐叔开口请他去吃饭,那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凑个份子钱给人家乔迁之喜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