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考场都有考生背诵墨义的声音,光凭这些声音,杨青仁都能想象到他们摇头晃脑的模样。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就有衙役来发笔墨纸砚。
为了防止作弊,这些都是统一规格的,纸都不太光滑,墨也是杂墨。
接着又有人来发放清水和干粮。
又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传来一声铜锣声,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开考!”
随着这一声,衙役开始分发试题。
试题考卷拿到手之后就可以答题了。
第一天考的是墨义。
杨青仁根据记忆,先把出处,作者写了出来,然后再注释,写出大概的意思,这次他没有像在船上开玩笑那样,而是认真的解读起来。
一连打了两个小时,杨青仁才答了十几道题,甚至还有两条题不会,也没瞎蒙出处和作者,直接把注释写了出来。
考场里的状况百出,
有因为答不出来题,痛哭流涕的。
有明明知道,但想不起来出处的,急的不停的挠桌子。
有嘶吼的,砸墙的,还有躺平呼呼大睡的。
衙役也充分的被带动起来,时不时就得呵斥闹的动静大的考生,
一直到深夜,
杨青仁终于把题做完了,看着干净整洁的卷子,感谢小学语文老师,初中语文老师,感谢王羲之。
做了一天的题,把干粮塞进嘴里,喝了几口清水,吃了几口便睡着了。
第二天,诗赋的卷子发下来,万万没想到竟然都是一些写景抒情的题目。
这对于杨青仁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只需要注意年代,抄抄抄就好了。
陆游,李清照,纳兰性德等等,为他提供了足够的底气,再次感谢各阶段的语文老师,感谢大学选修的诗词赏析。
简单的答完题以后,开始等待起今天的干粮和清水,虽然干粮的味道不怎么好,但是还蛮顶饿的。
等了半天没等来,没听到旁边有考生问这个问题,他也不敢问,怕被认为作弊,最后只能一只手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鼻子进入梦乡。
第三天一早,杨青仁就被饿醒了,睁眼看向桌子,并没有干粮和清水的发放,还好是最后一天,他熬完就能出去了!
卷子一发下来,他便有些头痛起来,找的先生和看过最近几年的策论题目,都选择押题为赋税,但是没想到今年却变了,变成了贪腐。
贪腐可谓是从古至今,所有主权者最头疼的问题。
论惩治贪腐,杨青仁不懂,只能埋头苦想起来,想了半天,最后他就只能围绕贪财和贪权两点上去写。
贪财以他看过的《人民的名义改编,把一分没花赵德汉和爱学外语陈清泉三人按照典型,修改了一番,把小官巨贪,拍领导马屁,贪财好色,具体的作为,办事,等等一顿写。
贪权方面,则是重点围绕胸怀宇宙孙连城来写,把拥有权力不作为,不做事就不会做错事,不想升职,守着自己的权力不放手。
当然这些人物不可能实写,只能换算一下职位,虚写一下。
满满写了四张纸,才终于写完,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自我感觉十分满意,陈海看了都能从床上爬起来。
……………
等到考试结束的铜锣声响起,衙役下来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收试卷。
干粮已经吃完,清水也已经喝完,杨青仁最后渴的不行,没有办法,只能拿毛笔沾着墨水润唇。
现在总算可以出去了,杨青仁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之后,杨青仁就看见刚考试时,一个个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的考生,此刻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形容枯藁,有的面如菜色,还有的一脸自信,胸有成竹,各有各样。
又排队换好了衣服,走出考场,远远就看见赵盼儿、孙三娘和宋引章三女等在路边。
着急跑了过去道,“三娘!快有没有吃的!我要饿死了!”
孙三娘连忙从脚后把篮子拿起来道,“这里呢!”
杨青仁伸手进篮子里,掏出果子就开始吃,吃的有些急,一不小心就被噎住了。
赵盼儿看他这样,连忙拿出竹筒道,“喝点水,你慢点吃!这么急,对身体不好的!”
杨青仁哪管那么多,干了一大口水,接着又开始吃果子。
宋引章看着他这个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吞了吞口水道,“我算是明白杨官人上次没通过取解试为什么要自尽了,一连几年,年年都遭罪遭成这样还考不上,要我我也不想活了!”
孙三娘疑惑道,“杨青仁,里面不管饭吗?这么把你饿成这样了!”
赵盼儿看他不说话,在旁边猜测道,“考试中会有人发放干粮和清水,按照份量来说,应该是够三天的,他饿成这样,应该是提前吃掉了。”
杨青仁听到她这么说,点了点头,对她竖了竖手指。
赵盼儿奇怪道,“不应该啊,你都参加过那么多次科举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杨青仁可完最后一块果子,喝了一口水,打了一个长嗝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参加过多次科举了?我这是第一次好吧?我哪知道干粮不是每天发的,看见我嘴上的墨水了吗?渴的我都偷喝它了!”
“你是第一次?”
“你是第一次?”
“你是第一次?”
赵盼儿、孙三娘还有宋引章听到他这话,同时惊讶道。
杨青仁点了点头,“我是第一次!走吧,我们回客栈吧,三娘你晚上可得给我做些好吃的!我要吃饱喝足好好睡上一觉!”
孙三娘懵懵的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起来。
赵盼儿和宋引章也懵懵的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
赵盼儿突然喊道,“不对!
”
宋引章被她吓了一跳,疑惑道,“盼儿姐,哪里不对?”
赵盼儿开口道,“杨青仁,我和三娘把你从湖里捞上来的时候你可是穿着状元服的,如果是第一次科举,为什么要穿着状元服自尽呢!”
杨青仁无语道,“赵盼儿,一直以来都是你和三娘两个的猜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参加过几次科举,我什么时候又说过,我是自尽的?”
“额”
赵盼儿和孙三娘两女面面相觑,他还真的没说过,都是她们再把他救上来之后猜测的,赵盼儿开口问道,“那你怎么穿着状元服?”
“我知道了!”
还没等杨青仁说话,宋引章开口道,“盼儿姐,你只以为是状元服,有没有一个可能是婚服,杨官人他穿着婚服落入水中,可能不是自尽而是仇杀!”
接着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道,“我记得盼儿姐和三娘姐你们与我说过,杨官人他既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那里,就连户籍信息都没有,是不是就是说,杨官人他在大婚当日,突发意外,遭受横祸,落入水中,你们只但他是投湖,却没想过他是从其他支流飘过来的。
之所以不敢说家人和家在那,是因为仇家还在,且势力滔天,他迫不得已只能装疯卖傻,改头换姓,考取功名,然后再复仇!”
宋引章说的有理有据,杨青仁听着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一看他鼓掌,赵盼儿连忙问道,“杨青仁,引章她说的是真的吗?你的真实身世真如她所讲?”
孙三娘也将探究的目光看向他,一直以来围绕在他身上的神秘面纱要被摘下了。
杨青仁点了点头道,“宋引章说的不能说跟我的身世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瓜葛,你是说的我还是林殊还是品如啊?”
接着给了宋引章一个奖赏的脑瓜崩道,“以后多练琵琶,少听说书先生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