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猎场,帝都联合营地,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肃杀。
远处的山丘多出豁口,从山脚处一条通道笔直地延伸到这边,空气中弥漫着澹澹的血腥味与焦味,草地洒满了血,重甲地龙无头的尸体爬在一旁,还有三三两两的深渊禁卫的尸体。
艾伦站在尸体旁,双手拄剑看着对面三十多深渊禁卫,双方默默对峙着,而在深渊禁卫的后方,老皇帝带着一群贵族,在剩下禁卫的簇拥下走来。
而在更远的地方,营地外侧,南北境同盟的人、帝都联合和谷地的人站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一切。
今天之前,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上位灵的相互碰撞,圣灵军团参与的厮杀,让他们怀疑这里根本就不是御前演武,而是帝国战场。
“艾伦?斯图亚特,你是想造反吗?”骑着骏马缓缓上前,老皇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强压着怒火,喝问道。
艾伦轻笑,冷声回道:“不问青红皂白就擅自动手,陛下这是想妄杀忠良吗?还是说尤里斯塔准备背弃百年前的承诺,对我们斯图亚特下手了!”
事到如今,双方已经撕破脸了,艾伦也没想给皇室留面子,是战是和不一定,但是动手打击皇室的权威他是很乐意做的。
果然见艾伦这么硬定,跟着皇帝身后的贵族们纷纷露出异色,随即玩味地看向了老皇帝。
老皇帝心中震怒,脸上却不动声色,“我亲眼看着你毁了重甲地龙之灵,这还有假不成?御前演武只是一场赛事,为此下了毒手,你还有理了不成?!”
艾伦闻言一乐,他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仰头笑了起来,“说得就好像我没事闲得就要宰个上位灵玩玩一样,皇帝陛下,你开的这个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你儿子腓特烈皇储可是违规出动了皇室的御者,还动用了上位灵来杀我,这事——”
艾伦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父皇,别听他的,是艾伦?斯图亚特畜养邪灵妄图杀害第一学院的学生,我才逼不得已召唤了重甲地龙之灵!”见自己父皇带着深渊禁卫过来了,原本已经逃命去的腓特烈这才敢跑回来。
他捂着断臂,跑到老皇帝的身边,双眼通红地说道:“父皇,你一定要主持公道,将这个逆贼拿下!”
看着自己儿子血淋淋的手臂,凯伦既怒又恨,怒的是艾伦居然真地敢下毒手,硬生生砍掉腓特烈的胳膊,恨得的是自己这个儿子真是废物,精心准备,设计埋伏,最后也没有拿下艾伦。
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腓特烈责任的时候,他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艾伦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腓特烈说的是真的吗,艾伦你当真勾结了邪灵?”
艾伦扣扣耳朵,发出一声嗤笑,“你说勾结就勾结,证据在哪?我倒是觉得皇储殿下表现太不正常,好像受到了邪灵的影响,需要检查一下!”
腓特烈脸色微微一白,他原本是准备了一些小东西,准备栽赃陷害艾伦,但是因为没有彻底解决对方,现在这些东西还在自己身上呢,这要是真搜查起来,不利的反而是他!
心中强装镇定,腓特烈反问道:“如果没有和邪灵勾结,为什么弗兰克要偷袭那些后援的御者?还有你们斯图亚特家只是区区的男爵,哪来这么多强大的灵,连重甲地龙都不是对手?!”
或许是高人一等已经习惯了,腓特烈几乎没有细想就给艾伦安排了一个罪名。
换作一个没地位没实力的小贵族,可能还真会被这种问题难倒,但是对于艾伦来说,这些却不算什么。
“弗兰克跟我们北境水火不容这谁都知道,不能他跟我们在一个团队里就认为他跟我是一伙儿的!而且别的不说,皇储阁下,你们现在帝都联合那边可还站着不少我们南北境同盟的人呢,难倒说他们做了什么事还依旧算我们这边的吗?”
指了指很明显和帝都联合站在一起的南部同盟的人,艾伦冷笑地说道。
“至于我们斯图亚特家为什么能拥有其它的灵,皇储殿下,你该最清楚才对!——别忘了我的身份!”
手指划过眼睛,艾伦意有所指地解释道。
早在从世界树那里获得大量的灵的时候,他就考虑过以后暴露了该怎么解释了!
所幸以往家族血脉能有觉醒龙眼的力量,如果是传说中那双能发现一切灵的眼睛,那么多找到几个灵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看着艾伦如此自曝,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不少人再看向艾伦时更是犹如看到了什么宝物一样,满是羡慕与觊觎。
察觉到这种变化,老皇帝眼中杀机更盛,对于个人来讲,龙眼的辅助效果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对于一个家族来说,能找到无主之灵的眼睛却是最顶级的强化,其价值甚至不亚于上位灵。
如果放任对方离开,以后恐怕会有更多人的想要拉拢他……
“够了,艾伦?斯图亚特!朕在这里并不是想听你狡辩的,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应该在听到我的命令之后,依旧杀害重甲地龙,这可是背叛皇室的重罪!”
穷图匕见,老皇帝大声呵斥道。
显然他不打算再继续扯皮了,找了一个理由就准备让深渊禁卫出手了!
在他的呵斥下,剩余的八十多名黑甲骑士气息再次相连,一个比之之前更加可怕的黑龙虚影在他们头顶徘回,腐蚀气息更加浓郁,一颗颗厚重的岩石也开始从四周的地面飞起,悬浮到了空中。
看着这一幕艾伦也是冷笑不已,说了这么多的废话,最后其实还是看拳头的!
下一刻就见他不甘示弱地举起了武器,手中艾斯卡诺同样光芒大盛,紫色的光剑再次暴涨起来。
“你确定要动手吗,皇帝陛下?”
“或许我会死在这里,但是我敢保证,你和皇储也不可能活着回到皇宫!”
嘴中发着狠话,艾伦冷笑着说道。
老皇帝闻言脸色就是一变,原本进攻的命令噎了回去。
换作是一般人,哪怕是一个大公他都不会是这种反应,但刚刚艾伦可是无伤干掉了十几个深渊禁卫,虽说里面有禁卫们力量分散,实力削减的缘故,但要是真动起手来,拼死一击之下,艾伦带走现场一半以上的深渊禁卫也不是不可能!
组建圣灵军团,将圣灵的力量分配给多人,固然能起到传承和减轻御者负担的作用,但也有了不该有的破绽,当圣灵军团的成员不断分散减少的时候,他们的力量也会随之减弱,要是跌破五十以下,老皇帝还真不敢保证深渊禁卫还能镇压上位灵。
考虑到其中的后果,老皇帝脸色阴晴不定,不得不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