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很久。
“或许是吧!”
虽然早有预料,但莫山山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里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的魔宗山门,西陵视之为最深处的污秽,众生皆认为它是梦魇,一个被世俗所抛弃的地方。世人皆信仰昊天,唯魔宗独宠冥王,这里便是罪恶的乐土,邪恶的源头。
莫山山看着眼前平静的湖面,有些难以相信。
忽地。
她叹了口气。
好久才道:“这次的计划与魔宗有关?”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了。
“只是借了几个人罢了!”
一旁的陆晨迦也不由得睁大眼睛,似乎对于听到王诞武和魔宗联系的事有些惊讶!
莫山山叹息一声,心道魔宗之人向来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他们的人岂是这么好借出的,恐怕他也付出了不少代价,自己真的是太拖累他了。
其实莫山山多想了,凭借冥主的身份,别说借几个人,就是赔上整个魔宗,离月也会丝毫没有犹豫的。
“我饿了!”
王诞武轻声说道。
莫山山看着他微微一怔。
“饿了!”
脸色一红,睫毛微颤,尴尬的把头转过去。
一直以为她都是以小姐,莫干山之山主的身份活着,衣食起居自有人照顾,就是最不济也有酌之华陪在身边,如今遣散众人,早就不能假手于人。另一方面,自己已是初为他人之妻,照顾于他,也是应该的,没想到今天却被厨余事难住了。只能对往日里的好姐妹陆晨迦投以求救的目光,陆晨迦眼神微微颤抖,自己贵为一国公主,哪懂这个?
“要不先食点干粮充饥吧!”
莫山山平静却又认真地说道。
王诞武眼神恍惚间想起了一个白衣女子,现在想来,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她,才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晚上。
莫山山盯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你在看什么?”
“我想知道,你会用什么方法对付,这数以千计的护殿骑兵!”
“为什么不是对付马贼了?”
沉默了一会儿。
莫山山认真道:“我记得那日,初遇马贼的时候,你便断言第二日,马贼会动手!”
王诞武眼神中透露出来些盛光。
“你好像变了原本的样子!”
“这几日与你相处,不免会有些变化!我又不是白痴!”
莫山山说话的时候淘气的翻了个白眼。
是啊马贼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定然会动手,结果没有动手,莫山山相信他绝不会出错,可结果却是错了,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不是马贼,或者说马贼的目标并非是他们。无论是哪一种,结论都是,有人再以她们为饵,在钓更大的鱼。
王诞武专注的看着莫山山,眼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眨眼间。
便吻了上去,莫山山也并没有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作为。
远处。
陆晨迦默默地看着相拥的二人,若有所思。
光明。
黑暗。
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西陵众骑兵发现了消失殆尽的墨池苑众人,有些匪夷所思,再看马贼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已经隐没了。
雪隘的尽头。
唯一有的,是三道孤单的身影。
心由恶生。
泯泯大雪,天雷滚滚,湮灭三个人,还不容易吗?
西陵走近些。
百余骑马贼又出现了,只不过却换上了新的法师装束。
再近些。
山谷的深处,湖畔的尽头。
此刻。
他们早已褪去包装,露出裹在衣服里面的白色长袍。
湖水的深处。
游弋着几抹黑的颜色。
静水流的波纹,有些过于动荡不安了些,鱼群游动也不似这般都付,非是得大鱼匆匆而过,节奏感更是异于游尾之感,当得如见,方才取其中一,掠水而上,黑袍流游,皆是半截黑色以遮面,皆可御水而行,如斯。
黑袍队伍上岸后,尽在骑兵之后,竟也有百余人,于白袍人数完全对等。
微风吹过。
已然成阵势。
“唵咪……”
“嗡!嗡!嗡!”
黑白四散,黑白双方之间皆开始吟唱一种古老的竭语,湖水开始动荡不安。
自上而下。
整个空间被一股暴裂的天地元气,压的吱吱作响。
不久。
呈现出一太极之黑白两道。
瞬间。
整个天弃山脉陷入一种,即现未现,似有似无的境地。
无一人可察觉到。
此方天地基于大阵,自成一脉,天地新始。
以山川为平,以湖泊为纵,以黑白法师为子,共计两百一十余子,执子为黑,执子若白,落子无悔,天元既是阵眼,星位作杀,黑白双龙已成眼。白子攻、黑子受、有打劫、扑、断、紧、卡。神之一手方执棋,遥相望去,这里早已不属于这个世间。
“方才观去,始得见,两百一十六人,呈天干,地支排列,尽皆为洞玄大念师。”
看了王诞武一眼。
莫山山又平静地道:“闻见以洞玄为引,元气做声,又摆出八块,八道,六十四种变化,借山川,湖泊星罗棋布。”
“此阵若起,非是人力所能挡。”
王诞武点点头。
“确实精妙绝伦!”
莫山山沉默片刻之后。
继续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前方水洼便是阵眼所在,大阵隐隐见有吞噬夺力之象,若此时以黑龙作白,以白龙作黑,大阵倾刻之间便会反转,阵眼既是反哺之象,再无逆转可能,直至阵中最后一丝力量被夺走。”
突地。
陆晨迦的面容凝重,也似乎发现了什么。
王诞武摸了摸莫山山的额头,她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陆晨迦缓缓吐出一口气,才道:“我本以为你会是这世间最为光明之人,想不到也会这般模样?”
“那日我便与你说过,我与你最大的区别就是,你只存有一丝神性!”
陆晨迦看着远处的阵势。
“我有些奇怪,此间的阵势,非是以力足矣妄动的!”
王诞武思绪片刻:“此处地界,有些说不上的意味,只是我想,它就变了!”
陆晨迦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她已经斋戒了三日。
这是她定下来的规矩,只为自己所定的规矩,执其黑,则斋戒三日,期间不杀手,不作恶,不讲秽语,不说大名。
执其白,则纯净三日,早晚各沐浴一次,每次皆以往生之水洗濯身体,期间不饮食,不着衣,不动心,不讲大道。
“我以山川,河流作棋盘,天地元气作棋子,或是白,或是黑。”
王诞武接过她的目光笑了。
她却是一怔,凝噎道:“你却以天为平,地为纵,众生皆为棋子,心算便是天算,知未来,掌命运,敢作天下道。”
王诞武眉头一皱。
“此行,我的目的并非在于你!”
“我知道”
“那是想要掀翻棋盘吗?”
“这盘棋早就已经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了!”
片刻。
陆晨迦认真的看着王诞武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倒是有趣!”
王诞武揉了揉眉头。
接住已然力竭而倒地的陆晨迦。
看着她安详地躺自己怀里,她宁静的脸上洋溢着少女才该有的温柔模样,一方大能,此刻却沉睡在她的灵魂深处。
“悬空寺!”
我一定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