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诞武笑道:“这些字都是你写的?”
宁缺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微微上扬,不自觉地露出来几分得意忘形的感觉,或许这是他在这个优秀的不像话的古代人面前唯一能拿出手的一面吧。
王诞武有上前一步,仔细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来回踱步,瞧字的时候又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宁缺表情突然一滞,接着低下了头,却没有言语,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不自觉地想起了几天前买字的南晋老东西,竟然想以二两银子买走他所有的字,就是买一副他都不舍得,甚至觉得那老头就是隔壁店铺专程找来侮辱他的,甚至对于这个世界的恶意有多了几分。
“你这字卷,以每一副五十两银子的价格买给我怎么样?”
“啊!”
宁缺惊讶的大喊了一声!
“五十两!”
带着疑问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诞武装作愠怒道:“你嫌少?”
宁缺立刻道:“不少,不少了!”
“只是我的字真的值五十两银子吗?师兄要不再考虑一下?”
宁缺虽然贪小便宜,但终究还是不想把熟人宰的太狠了,毕竟对方是书院里的师兄。
王诞武神色自若,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你要是还不放心,咋们签个字据如何,以后你的所有字,我都收了,但是你的字只能买给我,而且每幅作品都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收买。
宁缺惊讶的表情中伴随着开心,更多的是激动,自己穷了这么多年,难道王诞武师兄就是那个渭城算命先生说的我一生中要遇到的贵人?
签好了字据,宁缺便开始装订字卷了。
“师兄,今晚红袖招去不?我请客。”
“少爷,你今晚要去红袖招?”
王诞武一怔,来人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丫头,只是看着长相,似乎是还没有长开的样子。
王诞武离开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同时还夹杂着不少鄙夷。
宁缺立刻解释道:“这是我在梳碧湖砍柴时,从死人队里刨出来的丫头青青。”
王诞武点点头,道:“你去吧,我还有点事?”
宁缺是个朴实无华的普通人,哪里会像褚由贤这样的世家公子,整日里玩闹,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穷酸少年,去过红袖招的次数自然会是屈指可数的,或许,今晚就是鸡汤贴问世的日子,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自己就能赚几十万两,而且自己不但以鸡蛋的价格买下了金蛋,还买下了下蛋的母鸡,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吧。
深夜。
水珠儿被一位衣着破烂的老头惊醒了,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露出来笑脸亲自去为他斟茶倒水,老头虽然看起来既猥琐又肮脏,可眉宇之间总是透露着丝丝映辉。
饮酒作乐时,老人恍惚间看到了,揉成一团的纸,纸张虽然很普通,但字迹清晰明了,隐隐之间有一种莫名强烈的天地感触,书法遒劲有力,潇洒自如,笔走龙蛇,来来往往,无不体现出了的神韵之感。
衣衫不整的老人一边饮酒,另外一边细细地品味着纸团上的清晰度很高的字迹,大巧不工,眉宇紧张的他忽然大声地读起了纸团上的内容。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青青少爷我今天喝醉了酒,就不回来睡了,你记得把锅上炖的剩鸡汤喝掉。
看着这些字,老人读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某位大家的文宝,又似乎是读起了上口的缘故,它有着独特的旋律。
老人用手指蘸了蘸杯子中的酒水,临摹起了纸团上的字迹,同时将自己的修为以天地元气为媒介融合在一起,一横一竖,一撇一捺,来来回回间一个有棱有角“鸡汤”二字便出现在了桌面之上。
“吱!吱!”
原来是厚重的笔墨是的桌子作响,仔细瞧瞧,桌子上的字迹虽然与纸团上的一般无二,只是隐约间,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几分道韵之意,水珠儿顺着桌子的节理,深深地蔓延开来,牢牢的刻在了桌面之上。
老人喃喃道:“这种写法是?”
不久。
老人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
另外一边。
王诞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曾大学士府,一袭白衣却显得格外凉薄。
“谁?”
就在王诞武翻墙而入的时候,另一道黑衣裹面的影子突然袭击过来。
那是一个长得清秀的年轻身型,虽然用黑衣裹住了全身,王诞武却是一眼就瞧出了他的身份,因为他鬼鬼祟祟地身型中无不流露出来一股浓浓的邪恶气息,和他相似的是隆庆皇子,应该说是相反,或者说是相似又不同,隆庆则是一种光明之间的邪恶,不是黑暗,更不是光明,只是邪恶,令人作作呕的邪恶。
背上的黑色大行囊中似乎是一个人,王诞武眼中闪过淡淡的金光,恍惚间他想到了什么。
忽地。
握住的拳头松开了,那人在他脖颈处狠狠地一拳,嘴角微微颤抖,向着不远处的方向说了些什么,他便失去了意识。
一辆向西行驶的马车上。
黑衣男子驾驶着车,车里躺着一位白衣少年和一个发呆的小姑娘。
“你倒真是有趣!”
黑衣裹面的男子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从出城门的时候,你就醒了,直到现在连一句救命的话也没有喊过!”
黑脸的丫头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经意间会出现一些傻笑。
“醒了还睡吗?”
听见他的声音,王诞武撇撇嘴道:“我喜欢睡觉,你管的着吗?”
黑衣男子嘴角一抽,并未与他争辩,转移话题道:“抓住你未免有些太过容易了些!”
“太容易了些还不好,你这人有什么大病吧?”
黑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识破我的?”
王诞武道:“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桑桑的酸辣面片汤里面有三十粒葱花的嘛?”
黑衣男子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四粒花椒,三十粒葱花,说实话,要不是王诞武是穿越过来的,自己也不能注意到这个细节。
“为什么?”
王诞武看着西方,又转头看向书院的方向,缓缓道:“说实话,我想看看你能做到那一步?”
黑衣男子便是莲生三十二,他揭开了黑衣裹着的脸颊,阴邪的脸上露出道道忧愁和困惑,回头盯着马车。
“你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