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诞武似乎是吓傻了。

只是安静地看着，不见其它动作。

白光过膝，多半都是残影。

唐小棠面露惊愕，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快到了极致，没有想到的是，王诞武比她更快，随手之间就能接住她的每一层刀势，不仅如此，他还有空余时间在她的脸上用墨水画了一只小乌龟。

更多的是羞涩，自己年纪轻轻就稳居在洞玄上境多年了，而且已经摸到了那道门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破境，在魔宗山门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高贵，甚至被宗主誉为魔门千年以来最有天赋的圣女，如今看来真的是算不得什么，最为致命的是自己看不出他的境界功法，甚至是感觉不到他身上有过天地元气流动的痕迹。

唐小棠把脸撇到一边，显然是不想搭理他了。

王诞武拿起酒杯，晃晃悠悠地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啪！”

突然。

酒砸碎了一地。

王诞武倒在了地上，双手软弱无力，有些震惊的盯着唐小棠。

冷冷道：“什么时候下的毒？”

唐小棠微微笑道：“抱歉，刚才忘记说了，我自小修行天魔魅影，自然需要一些迷幻药物相互辅助功能，如此我便有伴身带毒香味儿，要不怎么是魔宗圣女？也能同时防备一些鬼祟小人，刚才看你闻得那么舒服，就没跟你说。”

唐小棠说话的同时，一脸得意地的看着王诞武。

虽然赢得不怎么光彩，但谁让自己是魔宗圣女呢？能赢就好了，光不光彩什么得不重要。

王诞武嘴角一抽，回头瞧见得意忘形的唐小棠，难怪刚才感觉那香味儿有些奇怪，敢情是迷魂烟，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老人细细品味了一下，微微一愣，颔首道：

“看你昏头昏脑的，诗还作的不错，颇有大家风范。”

王诞武一时脸色有些难看，微微涨红，不知道是抄诗的缘故，还是中了唐小棠的毒。

没想到常年游泳，这次被水淹了，溺水的都是会游泳的，由此可见这话果然不假。

“小棠妹妹，别误会，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快解开我的毒吧。”

唐小棠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我知道，现在我不也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画风一转。

“你好像很喜欢画乌龟，我其实也很喜欢画这个，不仅是乌龟我还会画雪狼，白虎，麒麟，你要不品鉴一下？”

说话的同时，拔出了她的银白色短刀，慢慢地指到了王诞武的重要部位。

“别！别！别！”

王诞武有些震惊，你丫的这是画乌龟？这分明就是对我的小弟图谋不轨，要是被她这一个不小心一刀下去，就抱憾终身了。

打死他都想象不到，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虎妞这么猛，动不动就是拿自家的小弟弟作要挟！

恍惚间。

王诞武眼中闪过白光，甚至是夫子也没有任何察觉。

地上的身影消失了，唐小棠出刀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又被他耍了。

在她的记忆之中，最厉害人莫过于自己的哥哥唐了，不仅荒人部落的大单于，更为重要的还是代表荒原魔宗的天下行走。

她们荒人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哪像唐人这般模样，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太折磨人了，还不如给她一刀来的痛快！

“你没中毒？”

唐小棠神情紧张，看着局势自己又要中招了。

“别误会，我刚刚没想伤害你的性命，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话虽如此，她依然紧紧地握住匕首，眼睛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忽然间。

唐小棠入微地察觉到了一个白影，立刻便施展魔宗无上功法天魔舞朝着王诞武扎去，甚至她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她咧嘴一笑道：“还以是什么高手了，除了狡猾点之外也不过如此吗！”

马上。

她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没有碰到实物的感觉，原来只不过是一个残影罢了。

“残影！”

唐小棠不甘心的睁大双眸。

“你……”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是一瞬间，她就感觉得到脖子上传来的阵阵痛楚。

“乖！好好睡一觉吧！”

唐小棠失去了意识。

黑衣老人道：“这小丫头倒真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你看上了？”

老人并没有立刻答复，只是打量着四周的夜空。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了。

“作为十四先生虽然有些不够，有个人或许是她不错的老师。”

“余帘！确实不错。”

夫子诧异地看着他。

王诞武自顾自地说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老人疑惑不解地问道：“诗作的不错，只是我有些疑虑，不知何为明月？”

王诞武道：“你抬起头，不就看……”

“月亮呢？”

王诞武有些喝醉了。

老人思索道：“月亮？”

王诞武解释道：“就是晚上会发光，像太阳一样，可又没有太阳那么热！”

老人若有所思，似乎是感应到了命运的某种轨迹，亦或者是责任。

“以前总听慢慢说你聪明绝顶，不可一世，现在看来除了是个小酒鬼，倒还是有些特别地。”

忽然间。

王诞武眼神闪烁，嘴角露出一丝差觉不到的微笑。

莫名地他叹息了一声。

“你怎么呢？

有心事不妨说出来？”

老人慈祥中有些和蔼，静静地坐到了王诞武的旁边。

“我其实不属于这里！”

老人微微皱眉，若有所思，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坐在地上的王诞武。

王诞武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程度上的回忆。

天穹之上！神座之上，！众生之上！

往事一幕幕，统御着整个神国的帝王，高高在上，观察着渺小的众生，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他只是微微蹙眉，对于众生来说就是一场盛大的灾难，挥手之间便能浮尸百万，生灵涂炭，看似风光无限。

可是却真的很孤独。

孤独……

从一团信仰开始，直到凝集了神体，神魂。

不知过了多少个无数岁月！

“我杀过很多人！”

老人静静道：“杀人自然会难过，毕竟都有了一颗善良的心！”

王诞武沉默了一会儿。

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老人的肩膀上。

又道：“小老头，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没杀过鸡，你杀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