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坤赶紧把那女人的手拿开。

那女人披头散发，张坤跟本看不出她是谁。

“你是谁？怎么掉进了河里？”张坤问。

那女人镇定了一会儿，又想去吐，但没有吐出来。

“好些了吗？”张坤问。

那女人用手把头发撩起来，看着张坤说：“张坤，谢谢，谢谢你！”

“啊，王春燕，怎么是你？”张坤惊讶地张着嘴。

王春燕擦一把从脸流下来的水，惊恐未定地说：“要不是你，我就真的没命了，谢谢，谢谢！”

“谢啥啊？”张坤说，“你来这儿干啥？怎么掉进了河里？”

王春燕说：“供销社主任叫我洗面布袋，我想面布袋里都是面粉，在单位不好洗，在家洗还得从机井里往外打水，太费经了，我就拿着来这河里洗了。”

“那怎么就掉河里了啊？”

“谁知洗着洗着，”王春燕说，“有两个面布袋被水冲走了，我伸手一抓，就掉进了河里。”

“这样啊？”张坤说，“现在你感觉有事没有？”

王春燕见张坤浑身是水，还光着个膀子，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现在感觉没事了，”王春燕说，“就是刚才喝了好多河水，还被水呛着了，真难受！”

“被水呛着了还能不难受？”张坤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嗯。”王春有好像有些累了，她显得疲惫不堪。

“那你还洗面布袋吗？”张坤问。

“不洗了，”王春燕说，“除了那两个被水冲走的面布袋，其它都洗好了。”

“既然都洗好了，你自己能回家吗？”

“能吧。”王春燕说着就准备往起站。

她也许还在害怕，站了站没站起来，腿一软又坐在了地。

张坤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这时，王春燕好像才想起什么，瞪着眼有些不解地问：“你，你在这儿干啥啊？”

“干啥？”张坤说，“我在这儿割猪野菜啊！”

“你割猪野菜，你家喂着猪吗？”

“喂着猪啊？”

“你家喂着猪？”王春燕有些不相信，说，“就你还喂猪？”

“咋，我就不能喂猪了？”张坤说，“我刚买了两头小猪崽，为了省些猪饲料，所以我来割猪野菜。”

张坤往南河岸一指，说：“我割了好多呢，正在装车，就听见了你喊。”

“是这样？”王春燕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张坤。

“你走吧，”张坤说，“你的衣服都湿了，别感冒了。”

张坤说完，就往河南岸去了。

王春燕从河边拿起自己洗的面布袋，朝张坤喊着说：“张坤，谢谢啊！”

张坤回头看了一眼王春燕，没吭声。

张坤回到河南岸，穿自己的褂子，抱起刚才因救王春燕扔下的猪野菜去装车。

张坤装好车，看见河岸边还长着一些野菜。

这野菜人能吃。

张坤记得自己吃过，非常得好吃。

何不挖点儿，张坤想，回去用酱油醋拌一拌，当菜就饭吃。

张坤蹲下就挖起野菜来。

天快黑的时候，张坤又挖了不少人能吃的野菜，装三轮车回家了。

张坤推着三轮车进了院，月儿看见张坤推着一三轮车猪野菜，有些惊讶。

“我看你没在家，三轮车也没在家，原来你去割猪野菜了？”

“嗯，”张坤说，“我觉得猪光吃饲料有些贵，去割些猪野菜搭配着吃。”

“你想得真好，刚才我也这么想来。”月儿说。

张坤说：“就是不知道我挖的是不是猪野菜？”

月儿拿起一根猪野菜看了看，说：“是，这猪野菜我知道，这就是猪野菜，猪喜欢吃！”

“是就好，”张坤说，“这样我也算没白费劲！”

“咱把猪饲料和猪野菜一块做着叫猪吃。”月儿说。

“好，”张坤说，“这样不但能节省饲料，而且猪吃了也有营养！”

一会儿，张坤又说：“咱的小鸡仔一直在纸箱里可不是个事儿，天热了，这样会捂出病的。”

月儿说：“那在哪儿给小鸡垒个鸡舍？”

张坤挠着头：“我也想，在哪儿跟小鸡垒个鸡舍呢？”

张坤在院里走来走去地找地方。

“这样吧，”月儿说，“不如在猪圈旁用炕席围起一块，把纸箱放到里边。白天放出来叫它们在里边跑，晚再抓进纸箱里。”

“行，”张坤说，“猪圈和院墙那正好有块地方，找一个旧炕席裁一下，在那里围个长方形，就成了鸡舍。”

“对，”月儿说，“我去找旧炕席。”

月儿去找旧炕席了。

张坤就拿来镐和锹，挖鸡舍的地基。

一会儿，月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块旧炕席，又进屋拿了剪子。

张坤在地挖了个宽有一米，长有三米的沟。

“月儿，你看，我们就围这么大地方行吗？”

“行。”

月儿比着张坤挖的地基，开始用剪刀裁炕席。

可那炕席月儿怎么也剪不动。

张坤说：“还是我来吧。”

张坤拿起剪刀，很快就把炕席剪好了。

月儿说：“用这旧炕席围起来，比用砖垒省事多了！”

“鸡还小，”张坤说，“先这样凑合着，等鸡长大了，我们再垒个正式的鸡舍。”

鸡舍的地基挖好了。

张坤想找一根棍子固定炕席。

这时王春燕推门进来了。

跟着王春燕的还有她的公公和婆婆，公公手里还提着两盒点心。

一进门，王春燕公公就说：“坤啊，谢谢你啊？救了我媳妇！”

王春燕婆婆也说：“我媳妇春燕真命大，正好碰到你在河湾子割猪野菜，要不，河边也没人，我家媳妇就没命了！谢谢，谢谢坤儿啊！”

月儿开始不知咋回事，听王春燕婆婆这一说才明白。

张坤赶紧说：“不用谢，别说我在那儿，就是谁在那儿也会下水救，不用谢。”

“那可不一样，”春燕公公说，“别人在那儿兴许不会水呢？”

月儿赶紧说：“大爷，大娘，那你们坐！”

说着就去拿板凳。

王春燕站在院里，还是很感激地说：“张坤，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在，那会儿河湾子又没人，我还真被淹死了，说着就想哭。”

“这点小事，”张坤说，“还回家跟你公公婆婆说，叫他们替你害怕！”

“那不行，”王春燕说，“你救了我，我就得告诉我公公婆婆！”

月儿说：“春燕姐，都是一个村的，不能太见外啊！”

王春燕公公把手里提着的两盒点心给月儿，说：“也没买什么，买了两盒点心给孩子吃！”

月儿说：“不要，不要。”

王春燕公公把那两盒点心放到院里的小桌，跟老伴说：“坤儿正忙，咱走吧。”

王春燕跟公公婆婆临出门时说：“那是个猪圈吗？”

“是，”张坤说，“刚买了两个小猪崽。”

“那你现在弄什么？”

“不弄什么，”张坤说，“围个鸡圈。”

春燕跟张坤和月儿笑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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