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莫兰没有再作任何的挣扎,他只是在直勾勾的看着夏洛克,在棺盖被彻底关闭之前这样说道,“你应该还挺重视刚才被你救下的那个女人吧。”
夏洛克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莫兰。
“你觉得他们只派了我一个人过来吗?”莫兰看着他这样问道。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现在另一个人差不多已经行动了吧。”
莫兰看向出他,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你有被恶魔诱惑、坠落深渊的潜质,你会回来找我的。”
说完,棺盖的最后一丝缝隙被合上。
太过聪明的人有一个特质,那就是他们会比一般人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同时也距离世界的本质更近。
然而这样的人是最容易受到恶魔蛊惑的人。
他们最终的结局要么是选择同流合污,要么选择离经叛道,掀翻桌子,只有极少数人选择了隐世。
但是莫兰确信他不会成为那所谓的隐士。
因为莫兰看得出他有所牵挂。
剩下的两条道路,不管是哪一条,他都不可避免的接触直视人性的幽暗。
他会回来找自己的,莫兰无比确信这一点。
在暂时解决了莫兰之后,夏洛克便离开了支配剧场,带上了尼可小姐,准备去找玛格丽特。
另一边,玛格丽特在她的护卫的护送下,平安无事的回到了自己的庄园。
而那几位女工也被她带回了自己的庄园。
望着那栋自己干一辈活也买不起豪华庄园,这些女工们露出了怯意。
金钱并不是单独存在的,它往往会与权力以及地位所挂钩。
因此有钱的人一般都有权,反之言然。
这些来自底层的女工们天然对于权威有着一种畏惧感。
不由的对玛格丽特表现得更加疏远与敬畏。
然而玛格丽特并无暇关心这些事情,她现在正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她遇到的阻拦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不光有一直都存在着的无形天花板阻碍着她接近权力的中心,还有来自世俗的阻力。
只是有一点她尚未明确,那就是想要杀死她的人到底是来自已经盘踞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人们呢,还是只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
如果是前者,证明那些人已经无法现容忍她的行为了,但这也恰恰证明她做的是正确的。
以她过去与那些人接触的经验表明,越是被阻拦的,那就证明越是切中要害。
如果是因为看她不顺眼,那至少也证明她一定在某种程度上触动了别人的利益,因为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一定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直接或许间接触动了别人利益。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这些女工们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某种隔阂。
看到这里,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妥。
她不应该把这些女工们带回来的,这样一来,自己一直营造的与这些女工们站在一起的假象很容易被撕下。
看到一个标榜自己与苦难的人们是站在一起的,但私下却拥有着许多的财富,还有着一套无比豪华的庄园,任谁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怀疑她的立场。
想到这里,她微垂着眸子。
“这是我那已经死去的丈夫的遗产。”玛格丽特这样说道。
“我十七岁的时候,便被我的父亲卖给了我那死去的丈夫。”
“他是个非常粗鄙且暴力蛮横的男人,我时常被他打得遍体鳞伤。”
那美丽的眸子中笼上了一层阴翳,似乎是回忆起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而感到悲伤。
“后来他因为自己那不加节制的生活方式而去世,于是我便继承了他的全部遗产。”
她摸了一把眼角,作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虽然我有幸摆脱了苦难的折磨,还继续了他的遗产,但是每当看到还有那么多的同性还生活在苦难之中,我的心便像是在滴血一般。”
“在经过良久的思考之后,我终于决定向你们伸出援手,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她这样说道。
她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饱受男性压迫,幸而得以脱身,因此对还在苦海中的姐妹们无比同情的贵妇,一举打消了她与这些女工们产生的隔阂。
果不其然,这些女工们在听到她的故事之后,纷纷对她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你真可怜!”她们这样说道,然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这样能够将力量传递到她的身上。
女性都是很感性的生物,她们的情感会更加的细腻,内心更加的柔软,也……更加的好骗。
她可真是个坏女人啊!玛格丽特在心中这样暗暗讽刺着自己。
但这依然不妨碍她利用这些女工们。
如果夏洛克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用一个精致的利已主义者来评价她的吧。
不过很可惜,他现在不在,没人会这么吐槽她。
如果要说真正愿意为这些女工们着想的人的话,她觉得夏洛克比她更合适,只是他似乎不太愿意亲自出面。
所以才会任由她这个居心不良的女人出来带领这些女工们争取自己权益。
“因为我是男性,我不方便出面。”他是这么说的。
他说如果女性想要获得平等的权利的话,那就要学会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向世人证明女性同样也拥有无限的可能。
而这个过程很难!
如果中间受到来自男性的帮助,很有可能会给她们的心中加深依然男人才能独立的刻板印象。
只有意识到能必须要依靠自己力量,而不是通过诉说自己的可怜来获得他人的怜悯,才有可能成长为真正的独立女性,才有可能真正的站起来。
当玛格丽特问他为什么想要帮助这些女工们的时候,他的回答是这样的。
“不仅仅是女工,我想要帮助的是所有受到不平等对待的底层人们,只是其中也包括女工们罢了。”
不仅仅是女工们,而全体底层人们,他希望自己能够减少这些人所遭受的苦难。
“天真的想法。”她这样评价。
他也这样取笑自己道,“所以我才说我是理想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