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风波起

风雨如晦，阴云炸雷。日头不在仍旧有些潮湿闷热。

细风难送清凉，热气蒸腾不见天光。

自次饭局一散，秦墨川难得清静些时日。可他哪里知道，武林之中早已乱做一团。

吴白风扶着冉济生回去之后，硬是以治伤为由头，在冉济生那里套出了回命针的全部针法，但冉济生却伤重不治，撒手人寰。此事传出去之后，前来吊唁者数不胜数，到庙堂权贵，下至武林鳌头，纷纷前来拜祭，署名和没署名挽联花圈堆满灵堂两侧，冉济生人脉之广可见一斑。

灵堂之，供桌下方，跪坐一位妇人掩面抽泣，旁边是吴白风，再下则是冉沐欣，三人皆是披麻戴孝，谢震海在厅门间迎来送往。

济生所习医术其中对于养气祛病法子不再少数，加之冉济生本身有内息在身，虽将至古稀之年，但也不应该如此早的死去。前来吊唁之人多是对于武林有些了解的人，都在其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并没有问及死因，却是仍有一部分人曾经受其恩惠，感念其相助之好至深，探及究竟！言下之意说这冉老爷子若是因其修行出了岔子或是灾病还好，若是人为说不得要为其报仇雪恨。

其中最甚者，当属冉沐欣的外公，省级一把手的肖屾！

谢震海对此颇为无奈，也原原本本把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如实告知，秦墨川就被推在了风口浪尖。但至于其中是不是另有隐情，唯有当时冉济生去世之前单独陪在他身边的吴白风知道，可这小子一口咬死冉济生是自己救治不力，尽管有了回天针后四针的行针之法，却因自己实力不济，没能救回自己的师傅冉济生懊悔不已，言时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于秦墨川，吴白风只说武林中人起了冲突，自然有专门之人去操心这件事情，何况当时测绘局副局长这样的庙堂之人在场，无论怎样还是要讲究一个证据！不然就凭当时秦墨川的一声怒喝，就把人带走了，这么说显然不切实际。

肖屾不怒自威，只是冷冷一笑：“不切实际？这世不切实际的事情还少吗？”

谢震海闻言便知道要坏，心道：谁让你好死不死的招来测绘局的人干嘛？

肖屾好像猜出了谢震海的想法，说道：“人民信任我，国家信任我，才会让我干这个职位，在我的辖区范围出现了这个身怀强大力量却又不在测绘局备案之中的人，就是隐患！如果他不懂规矩，肆意出手伤人，那怎么办？法治社会，凡是要讲究证据，不能仅仅因为怀疑就把人抓起来？”

谢震海只得点头称是，不过肖屾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像他们这种所谓的武林中人必须要在官方备案，甚至要比普通人更加详细，而且还要在官方留下一些影像资料，方便出了问题第一时间让官方辨认且有迹可循，如果不备案，一旦被发现，废除一身内息的修为的是轻的，说不得那些还没有证据的案子就是你干的！不过好在自己无门无派，唯一的师傅也在把他养大后去世了，因此少了许多牵扯。武林中的规矩，除了那些存在时间相当长底蕴较为身后的大门大派，各种恩怨缠绵交织无法调和，剩下的基本就是‘人死如灯灭，恩怨且随风’的状态了。

但谢震海确实不想引火身，一想到那天发生的情况，还有那双金色的眼眸，他心里深深明白，自己这个卧山虎在人家眼中可能还不如一只病猫，所以饭局结束后自己才会尽力叫好与秦墨川关系颇深叫做许清远的家伙，还白送他了一座加油站。要知道那座加油站的土地可是国有的，并且被自己买断，整整六亩啊！二十万卖给他，不是白送是什么！

还在摆摊的秦墨川并不知道，随着冉济生的去世，自己已经被搁置在了风浪中心，不过就算知道秦墨川对此也会摆出一副不屑的态度，自从次饭局真正试验过了那言只的强大，虽然自己还仅仅只是刚刚走出了一步，但正如浮云子所说，蜉蝣罢了！

夏日炎炎，秦墨川在自己的摊位前假寐。今日旁边音像店放了一首较为舒缓的音乐《红豆》。秦墨川赌气似的，买了一部收音机放在摊位桌子，里面正放着《长坂坡》。

赵云一声“马来呀！”追着一阵西皮散板的声音，接着一阵“黑夜之间破曹阵，主公不见已天明！..........”秦墨川扇子一合，“呼啦”的一声，摇头晃脑，两面扇骨轻点桌面，嘴里跟着哼唱，旁边音像店的《红豆》“有时候，有时候........”柔和成一种冲突矛盾的画面，“當”字灰布被风掀起又落下，三两往来的行人经过此地下意识的会看两眼，又匆匆离去。

“小子，你就是秦墨川？”一位身材瘦小，双臂却如猿奇长，孔武有力，穿着宽松黑褂，破旧蓝色布裤，脚蹬一双黑色布鞋站在秦墨川摊子前，直勾勾的盯着他。

秦墨川扇子敲击的节奏猛然加重随之一停，因假寐半闭的双眼睁开，眼眸的金色符文显出暗金色微光，此刻他眼中瘦矮老者变了样子，成了近乎浓郁成实质的黑红色煞气，微微皱眉说道：“何事？”

“你杀了老冉？”老者眼中透出近乎于实质的杀气。

秦墨川闻言，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对于冉济生他并没有下死手，在他的猜想中，冉济生必然会因为受伤，把剩余的四针教给吴白风，让吴白风去救他，可........想起那个眼神倨傲、一肚子坏水的吴白风，疑惑进去，轻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这么说来你这是承认了？”老者收得到答案，转身欲走背对着秦墨川，扭过头斜眼看了一下。

秦墨川懒得解释，任由老者随便言说，要说是他杀的也没什么问题，在秦墨川的设想当中，冉济生就算不死也等同于废人。

老者走后没多久，周艳兵也来了，他要找秦墨川继续次的占卜，张芊芊并没有跟着，自从次秦墨川占卜完姻缘后，这芊芊女装有两天没开门了！

这周艳兵一改当时的态度，老老实实来到摊子前：“秦大师，我请您为我占卜！”

秦墨川看着周艳兵一脸凝重的样子，态度无比认真，点点头：“我不是什么大师！规矩你懂！”

周艳兵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铜柄兽头弹簧匕首，里面的钢制刀身并未探出，把匕首放在桌子，深呼吸，道：“问前程！”

按照之前的方法，通过这个匕首，秦墨川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看不到脸，但秦墨川无比笃定，这就是之前见到的谢震海，最后的画面匕首掉落在一个林子里面，沾着血，并没有匕首的主人倒落的画面。

秦墨川睁开眼睛，看着周艳兵，说了三个字：“谢震海！”

周艳兵听见这个这三个字，苦涩的点点头：“对！虎哥前两天放出消息，说要金盆洗手！以后道的事情和他无关，而且还劝告我们这些他收底下的人，个各自找个正经行当干，可哪有那么容易！他拿出了一笔钱，当做安家费，给了一直暗地里帮他做事的钱星，没想到那小子就分了一点给我们这些人！说白了，我们只是小头目，下面还有兄弟，干了这一行说退出就退出，哪那么容易！下面的兄弟都快哪个有正经手艺？保护费也不让收了，可怎么过活！”

秦墨川赶紧打住周艳兵的牢骚，道：“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这桌的四颗骨头，每一颗都有他自己的含义，你手拿着的这颗代表“祸”！意为人祸，结果为凶，但无生命之忧，言尽于此！”

周艳兵还想再说些什么，秦墨川摆摆手打发走了周艳兵，想到在卜境中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轻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谢震海？虎哥？卧山虎？呵，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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