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我,小鼻涕。”
朱高炽打开了大门,来人正是朱棣的随身太监小鼻涕。
“公公快快请进。”
站在门口的小鼻涕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朱高炽。
“太子爷,奴婢就不进去了,皇爷那边还等着我去报信呢,这事皇爷让我转交给您的纸条,看完即烧,奴婢就先告退了。”
小鼻涕风风火火的走了。
朱高炽看着手中的纸条,一脸凝重。
关东宫的大门。
朱高炽把朱瞻基拉进了房间里面。
将蜡烛点燃,借着微弱的烛光。
朱高炽打开了纸条。
只见面用朱笔写了十二个字。
“玄卫已出,建文余孽,一个不留。”
血红的大字中蕴含着无尽的血腥。
朱高炽神色大变,猛地将纸条合,在蜡烛点燃。
朱瞻基自然也看到了纸条的字。
“爹,玄卫是什么?”
他从小就被朱棣带去过战场,对于明朝的各个卫队再清楚不过了。
他只听过五军都督府,三千营,神机营,锦衣卫这些。
在加昨天听二叔提起的修罗卫。
可从没听过还有叫玄卫的。
朱高炽攥紧了拳头,这事大条了。
老四竟然连玄卫都派出来了,这就意味着这事就不可能草草收场。
建文余孽这把火算是彻底烧起来了。
不管是谁,只要沾点火苗都会被烧成飞灰。
看着一脸懵懂的朱瞻基,朱高炽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让他知道了。
“玄卫是修罗卫的一支,直隶于你四叔一个人。”
“修罗卫由实力高低分为天地玄黄四卫,每卫二十五人,跟在你爷爷身边的就是等级最低的黄卫,就这都还是你爷爷当年死皮赖脸从你四叔手借过去的。”
“除了黄卫同时听你爷爷和你四叔的命令,其余三卫没有你四叔的命令,谁都动用不了。”
“现在你四叔派出玄卫,就是要彻底将应天的建文余孽杀净了。”
朱瞻基浑身一颤,眼神复杂。
全部杀干净,那孙姑娘?
此时朱瞻基的脑海浮现了一个女扮男装的身影。
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四叔为什么要这么做?建文的功臣就不是我们朱家的功臣吗?为何非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朱高炽颇为差异的看着朱瞻基,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你能说出这一番话,说明你已经有了仁义之心。”
“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的培养。”
“不过你的仁义之心用错了地方,在建文余孽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建文的功臣确实是我们朱家的功臣,但绝对不是你四叔的功臣。”
朱高炽的眸子忽然变得有些深远。
“瞻基啊,我问你,靖难之役总共打了几年呢?”
“一年!”
朱瞻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靖难之役是他们家得到的天下的一场战争。
朱瞻基早就把这场战役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每次他在脑海中模拟这场战役的时候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短短一年的时间,爷爷竟然就从北平打到了应天。
别说是十二年前火器还没有完全普及的时候了。
就算现在大明有着神机营和红衣大炮的情况下,也几乎是做不到的事情。
“一年?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吧?”
朱高炽自嘲的笑了笑。
“若是我告诉你,刨除筹备军粮,两军对垒的时间,咱们真正用的时间只有一个月呢?”
朱瞻基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
一个月?大军从北平行军到应天都将近一个月了。
难不成当时朝廷的守城军都直接开门投降了?
“爹你可不要忽悠我,史书写的明明白白,爷爷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打下的天下。”
朱高炽笑了笑。
“那你有没有听过,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句话?你爷爷赢了,那史书怎么写不都随你爷爷的意吗?”
朱瞻基感觉自己老爹在讲笑话。
从古至今只有胜利者夸大自己的战绩的,哪有掩盖自己战绩的?
要是他能做到,说不定得将这事传遍整个天下。
“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月打下天下,不是更应该将其解写进史书中,威慑天下吗,为何要隐藏?”
朱高炽的眼神有些深远,盯着烛火,脸竟是带着一丝恐惧。
“因为那场战役太血腥了啊。”
“事情还要从你三十年前说起。”
“你四叔先天不凡,神似仙人,深受太祖高皇帝喜爱。”
“就算你爷爷就藩之后,也会时常派人将你四叔接到宫中小住一段时日。”
“建文比你四叔年长几岁,说是看着你四叔长大的也不为过。”
“太祖高皇帝是嫡长子继承制的坚定拥护者。”
“懿文太子若是活着,你爷爷或许都没有造反的心思。”
“那时候建文只是庶出,皇明长孙朱雄英死后,建文的母亲吕氏被扶正,建文才成为嫡出。”
“之后懿文太子朱标也死了,按照祖制,的确应该由建文来继承皇位。”
“可是那时你四叔已经早已展现出了自己神异的一面。”
“完全不是庸弱的建文可以相比的。”
“再接着,秦王晋王的相继离世,使得太祖高皇帝接连承受了巨大的打击,没多久也薨了。”
“太祖高皇帝那时动了易储的念头,想要让你爷爷来继承皇位,然后再传给你四叔。”
“但却被朱允炆的母亲吕氏联合当时的内侍太监,一起篡改了太祖高皇帝的遗诏。”
“这件事还是我们攻破应天后,在皇宫里找到了原本的诏书才知道的。”
“朱允炆被吕氏推了皇位。”
“但看着你四叔长大的朱允炆对咱们家充满了恐惧,他知道,不解决了咱们家,这个皇位是坐不稳的。”
“于是联合翰林学士黄子澄以及兵部侍郎齐泰密谋削藩。”
“咱们家当时是所有藩王中势力最大的,建文选择先对付其他的藩王。”
“周王、代王、齐王、湘王等先后或被废为庶人,或被杀。”
“随后,建文把目光放在了你爷爷身。”
“虽然当时建文有着全国将近百万的兵力,你爷爷手只有北平不过十万的兵力。”
“但是建文依旧不敢先开兵锋,二十万的先头兵就驻扎在北平城外,每天消耗着大量的粮草却迟迟不动。”
“因为他知道,北平城中,有着一个能够让他的人数优势灰飞烟灭的人。”
“你四叔天生和你爷爷不对付,那时候你爷爷想要你四叔击溃城外的南军。”
“但你四叔却没兴趣,每天在城中悠闲自得。”
“不过或许是天要让咱们家得到这个天下。”
“建文做了一件无比愚蠢的事情。”
“你四叔的身边有一个年龄相仿的侍女,是当时在应天的时候,太祖高皇帝派来照顾他起居的,被你四叔带了回来。”
“建文知道你四叔并非人力可以战胜,于是抓住了这个侍女的父母。”
“威胁她给你四叔下毒。”
“你四叔那是年少风流,北平不知道多少女子倾心于他,那个侍女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怀了孩子,自然不愿意加害你四叔。”
“留下一封书信说明原委后就离开了北平城。”
“得知情况后,你四叔勃然大怒。”
“当天就提着剑走出了北平城。”
“整整二十万人啊,全部死在了你四叔的手。”
“北平城外方圆二十里的土地全部被染成了血红色,浓郁的血腥味即使在家中也能闻到。”
“断肢残臂堆成了几百座尸山,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将尸体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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