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
风青澜站立在深山中,这里曾是她与狼群厮杀的地方,身后便是昏暗不见底的山坑。
她嫌恶的将断气的黑衣首领扔进山坑里,在衣袍上擦了擦手。
力道没控制住,竟将人脖子捏断了。
闻到熟悉的气息,小灰从树丛里探出头来,看着戾气横生的风青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人类雌性这样好可怕。
“小灰,来的正好,再把你的同伴叫来,今天又有的玩了。”
她瞧着只冒出一颗脑袋的小灰笑道。
只是这笑没什么温度。
就在小灰还在思考,这是不是人类雌性的阴谋时,便被身后袭来的危险气息吓得往她身后一躲。
望见提剑蜂拥而来的黑衣人,小灰下意识的召唤同伴。
“嗷呜!”这这这,这么多人,人类雌性怎么对付的了!
山林响动,人狼大战再次开启。
而风青澜之所以直奔后山,也就是为了找狼群帮忙。她可没疯到要只身应对这群人,他们就是冲着她的命,或者用她来做诱饵找到云无羁他们用的。
他们会守在这里等她出现,说明云无羁他们还没被发现。
她绝不给他们机会,用她来威胁云无羁和崽崽,休想。
“战王殿下,您有何打算?”四暗影之一的言凨打扮成普通马夫模样,驾着马车,扭头对车里的人问道。
云无羁正在打坐休息,闻言睁开眼看着睡的不安稳的两个小崽子,启齿冷声,“先回暗影阁。”
安置好孩子们,他才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自己欠他们的已经拿命还了,现在,该把属于他的拿回来了。
“是。”
白山村后山。
血流成河,尸横山野。
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轰雷响动,暴雨倾盆而下。
似在为这场血腥,做最好的洗礼。
风青澜仰头,执刀而立,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娇小的身影显得如此孤寂。
狼群围着她一声不吭,直到一头较小的母狼从树丛后走过群狼靠近她,蹭了蹭她的腿低声呜呜着。
滚烫的泪滴划过脸颊,风青澜跪坐在地,抱着狼母无声落泪。
桑四互相搀扶着爬上来时,本以为会看见那女人的尸体,却没想到现场除了黑衣人的尸体,竟连一头狼尸都没有。
恐怖如斯。
“吼!”他们的出现引来了狼群的警惕。
即使他们浑身是伤构不成威胁力,可它们不得不小心为上。
若非这人类雌性一边对付敌人,一边帮着它们,它们也绝对伤亡惨重。
“他们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风青澜从狼母身上抬头,顺了顺被她弄乱的灰毛,拿了刀起身,冷漠的看着他们。
“如你们所见,你们想找的人已经不在这儿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
她站在群狼中,红衣浴血,犹如恶煞。
“哼哧!”主人,我来了!
踏雪踏着一身泥泞和血腥跑了上来。
那个可恶的车架子它搞了好久才挣脱,还有黑不溜秋来捣乱,气死个白马了。
还好主人没事儿。
狼群是识得踏雪的,也不敢拦它,纷纷给它让路。
风青澜抬手抚了抚踏雪的头,语气无情,“你来晚了。”
“哼哧!”我已经很努力过来了!
“我知道。”
看着它身上勒红的皮毛,就知道它有多努力。
桑四从她会兽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屈膝拱拳,“誓死追随主子。”
亦如他们之前所说,是她买下他们,救了他们。
虽然他们是自己进入的地下奴隶市场调查,可没想到被发现了,还被当做逃走的孩童,抓住下了软骨散。
但他们不敢妄动反抗,否则会引起警觉,之后就更难进入调查了。
所以他们是打算被人买走后,再逃走。只是没想到出来后会遇到认识的人,还有另一辆马车里的人,以及面纱后的她。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偏离了原指令,但有一条指令永远不会变:那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找到战王殿下和尘世子。
而现在唯一的线索断了,却又有了新的发现:风家大小姐,不一样了。
所以他们要留在她身边,调查清楚原因,重新录入史楼。
暗影,便是为维系南月平衡而生。
“随你们。”
言罢,她便带着踏雪往山下走,狼群紧随她其后。
狼王呜声,风青澜停下脚步看着它们,神情动容。
“我以后不住这里了。”
狼群纷纷呜声,风青澜闻之垂眸,抿唇低声,“我也不知要去哪儿。”
在此之前,她的一切,就是为崽崽而谋,包括今天去办地下奴隶市场的事,也是想毁了它为之前崽崽们报仇。
可现在崽崽们和云无羁都不见了,她仿佛突然失去了方向。
因为就连去哪儿才能找到他们,她都不知道。
来到这里,她唯一在乎的就是他们。
且,她决定要做的事,便绝不会放弃。
她凝了凝眸子,眼神坚定。
“那便跟着吧。”
也算有个伴。
至此后,世人传言,江湖有一女,黑衣蒙面,所过之处,狼兽遍地,惩奸除恶,是为兽王神明。
回到屋中,风青澜烧水洗了澡做了饭,盛了灵泉水给狼群饮用,算是对它们的犒劳。
愿意真心跟着她的,便是她的人兽,自然不会亏待它们。
“来吃饭吧。”
风青澜轻挪了凳子,桑凨他们刚沐洗完出来,披散着湿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不可与主子同坐。”
“既称我为主,那便听我的。”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桑凨他们只好听令坐下,乖乖吃饭。
还挺好吃的。
风青澜勾了勾唇,嘴里无味,却也吃饱了。
拿了瓶伤药和纱布放桌上,风青澜便离开了。桑四对着她的背影道了声“谢谢主子”,迅速吃完饭,主动收拾了碗筷。
雨下的大,呼吸又湿又凉,可她心中却静得出奇。
不过一天时间,却已物是人非。
是夜,她合衣躺在床上,勾唇冷笑。
“云无羁,我不是你纸上片语就能撼动的,我,是我。”
由不得谁替她做决定。
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孩子们既唤她一声阿娘,他们的安危又凭什么不让她管?
“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