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间,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烛火还亮着,房间里亮堂堂的,只是刚来时的四人,现在大概只剩下两个了。
剩下那一个,现在也还不知道能否脱险,只能看其本事如何。
这要是也没了,在场的可就只剩下陈默一个。
所谓形单影只,不外乎如是。
更关键的是,别的人都没了,他一个人活着,意味着要做的事情更多。
虽说有可能获取更多的奖励,但是风险也会急剧增加。
这里不是京城,上边人的态度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
万一上边不讲武德,一点忌讳也不讲,把他当驴使,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了眼房间布置,很不错,之前还得分配床榻,这下子不用了。
原本睡床的都没了,倒是不用委屈自己。
往冷榻上一躺,四周围昏黄的光催生着睡意,陈默缓缓闭上双眼。
该休息的时候就得要休息。
不睡觉,是会被猝死的,他可不想因为熬夜直接成仙。
……
月光如水,像是长毛的白霜,清冷的打在驿站,照得一切有几分苍白。
捕快手里头拿着两张尸格,急匆匆的上了楼。
就在陈默出来之后一个时辰,王坝爷很是狼狈的从验尸房里走了出来。
虽说看样子疲惫不堪,但好在也完成了验尸工作。
捕快送了一口气,说实在话,谁天天对着两具尸体心里不发慌。
尤其是进去的仵作都死了两个,捕快这心里头更是没底。
万一死的仵作太多,房间里放不下,大人让他去把仵作尸体搬出来怎么办?
这可是最危险的活计,俗话说得好,死的人多怨气重,鬼知道里面成了什么样子。
好在这两个年轻的仵作还有几分真本事,将结果拿了出来。
捕快踏着步子,往楼上走,上边还等着呢。
对这滴血红梅的案子,捕快心里头没什么感觉。
死的又不是他亲戚,就是几个穷酸秀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更何况,就算是破了案子,这功劳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上头肯定拿了大头,他能不能喝一点汤都是问题。
没什么利益关联,捕快做事情也显得有几分畏首畏尾,宁可不做,也不犯错,少说话,免得上边注意到他。
他还是宁愿做一个小透明,就做一做喊话的事情,拿着死工资,那也能逍遥快活。
来至朱雄明门前,捕快微微站定,而后身后叩响门扉。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响起,待得片刻,里边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进来吧。”
听到这声音,捕快身体微微颤了颤,里边这位他是听说过的,据说背景雄厚。
轻轻推开门走进,捕快低着头,站在不远处,也不去看房间里坐着的三人,只低声道:“大人,结果出来了。”
“哦,不错,看来这一次还有意外之喜。”
朱雄明一伸手,尸格便自动飞了过去,他只是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好好安顿他们。”
“喳。”
捕快得了命令,松一口气,还好没其他什么事情。
出得房门,将门轻轻带上,捕快脚步轻快的走下楼,看一眼房间,里边两位正睡着呢,便也没有打搅,回了房间自去安睡。
且说朱雄明拿了尸格,微皱着眉,在油灯下看着,片刻后,才将尸格递给了一旁的冯义涯。
冯义涯接过之后,看了一遭,便放在桌上,笑道:“看样子都差不多,这案子还是挺有规律。”
“抓不到人都是白搭,已经查探清楚,这群逆党就盘踞在河间镇附近,可是来了之后,竟然没有半点儿风声。”
朱雄明皱着眉头,案子陷入停滞,仵作的验尸结果也没能带来太多的信息。
往后的事情该如何去发展,他心里也实在是没底。
但这是上边亲自嘱咐的任务,就算是用尽手段,那也得漂漂亮亮的完成了。
“现在也没什么跟脚,上边说的也很是模糊,难办咯。”
冯义涯依旧是一幅笑眯眯的模样,看得人心头发冷。
“难办也得办,上边有顾忌,不敢说的太详细,真的烦,一个烂摊子,偏偏信息还不多。”
朱雄明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上边的顾忌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说的太过于明显,不然会被对手得知。
现如今诡异的手段很多,谁也不知道对方藏着什么后手,自然一切都云里雾里。
一旁朱青青撕扯着被单里的棉花,冷笑着道:“两位兄长就是太心慈手软,要我说把整个河间镇推平,不信找不出这群老鼠。”
“妹子哪能这么干!”
冯义涯绷不住了,他明白朱青青这般说那就是真想这么做,只不过天子脚下,搞这种大动作,那真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哪怕朱家在京城势力不小,可也经不住这样子造。
朱雄明更是直接警告:“青青你别乱来,让那个上面知道了,这罪责我们可担不起。”
“切,知道了。”
看这架势,显然是没怎么听进去。
“对了,友天你晋升三品的材料找齐了没有?”
朱雄明暂且将这事情放下,这种案子,对方不露头,想要凭空想出来,那还是难度很大。
“难啊,找了一半了,还剩下一半,实在是难找。”
冯义涯笑眯眯的眼耷拉一下,叹一口气,有几分无奈。
“缺什么和我说,我还是能够帮上一点忙。”
“没事,慢慢来,反正也不着急。”
冯义涯摇了摇头,朱雄明这话倒是真的,朱家家大业大,找些晋升材料难度并不高,不过真要这样,他可就被死死地绑在朱家这条船上了。
“你呀,就是心气太高。”
朱雄明摇了摇头,也不再去劝。
一旁朱青青倒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眨,笑道:“两位兄长最近可听说过,京城里混进来个六品高手,据说还斩了一个贝勒。”
说起这个,朱雄明点了点头,这消息他也听说了,当时惊动了粘杆处,有个老不死的亲自出手,还是给人跑了。
“能在粘杆处的老不死手底下逃出生天,这人估摸着距离大师也就一步之遥了。”
“唉,真是可惜,没能一见,也不知道这人长得什么样子。”
冯义涯闻言笑道:“得了吧,六品上的高手,咱们三个一起上都不够看的,更何况这种领悟到了一丝真意,相当于伪大师的凶人。”
“你们说着滴血红梅的案子会不会也有这样的高手?”
“得了吧,真要有六品高手掺和进来,还用得着这般?”
……